索尼没有将盒子打开,“今日去宫里,有人为难你吗?见到皇上没有?”

索额图催促道:“快说说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赫舍里氏坐在椅子,将宫里宴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包括各家对她的态度,还有参宴人的身份,她都说的条理清晰。

索尼欣慰地点头,"也就是说太皇太后并没有当中公布最后的获胜者,而是将彩头放入了赏赐的盒子里。"

赫舍里氏:“我想太皇太后可能担心让其他三人难堪,顾忌他们的颜面吧!”

“哦?”索尼微微一挑眉,目光落到书桌上的精致漆盒中,将盒子打开,里面放了一把金瓜子和一串珍珠项链,比它们更加引人瞩目的是那枚牡丹花簪,还有夹在当中的纸签。

索尼拿出纸签,上面写着赫舍里氏自己的名字,他一看就知道是她自己写得。

赫舍里氏见他目光移来,面色微红,以她的自尊心,这种当着众人自我举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在得知结果时,她不禁庆幸,还好自己这样干了。

"哟!"索额图带着坏笑的声音响起。

赫舍里氏抬头,就看到他已经凑到索尼身边了。看他那促狭的样子,估计是看到了那枚印章。

索尼当然也注意到了,他将印章反复看了三遍,然后放入漆盒中,郑重递到赫舍里氏手上,“婉玥,现在你该安心了,你是未来要成为皇后的人,自己要稳住,才能坐稳中宫,咱们大清朝可是有被废的皇后。"

现在皇上还没有长大,性子还不稳,谁都不知道他未来会长成什么样子,如果孙女手段好,少年夫妻之间的情谊,可不是普通人轻易破坏的。

所以他要劝孙女稳住,不能乱了阵脚,君不见,就是尊贵如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皇后,不也是被废了,当时可是有太皇太

后压着,还不是管不住自己的儿子。

"嗯,玛法!我知道了!"赫舍里氏轻声说道,“我一定谨遵玛法的教诲,在宫中谨言慎行。"

索额图:“阿玛,你觉得苏克萨哈的女儿为什么写了婉玥?难道苏克萨哈有意示弱或者结盟?”

赫舍里氏、钮枯禄氏、纳喇氏、瓜尔佳氏四人投票的结果是二比二,粗略推算下来,婉玥多余的那票就是纳喇氏给的。

索额图看向赫舍里氏,"婉玥,你是当事人,你觉得呢?"

赫舍里氏:"孙女觉得,苏克萨哈家的妹妹对遏必隆家的妹妹敌意有点大,估计最后投票时,她不想让钮枯禄氏得到彩头,所以转而投给了我。也许这只是孙女的浅显推测,可能她有更深的意图,也有可能苏克萨哈大人真的想和玛法结交。"

"哈哈哈!不管如何,反正是咱们家占了便宜,阿玛,要不,明天我让人送些礼去苏克萨哈家。”索额图笑嘻嘻道。

“也行,你去探探他的心思,那颗臭石头真的转性了吗?”索尼也不确定,任何事情都不能说死。

之后两人又说了其他事情,都没有避讳赫舍里氏,这是他们家未来的皇后,一些事情是时候知道了。

赫舍里氏一直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听着祖父和叔伯的谈话。

索尼重要的事情说完,就赶赫舍里氏回房休息了,一早上为了赴宴天没亮开始梳妆打扮,又在宫里折腾了这么久,估计累了。

赫舍里氏在丫鬟的伺候下,换下衣服,换上舒服的常服,之后将众人赶出闺房,坐在窗前,郑重地打开盒子。

金光闪闪的牡丹花簪精致尊贵,在白皙的手掌中熠熠生辉,女孩欣赏了一番,就将花簪小心地放到梳妆盒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张自己写得纸签,看着上面自己的名字还有传说中皇上的私章。

沐浴在落日余晖中的女孩脸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黑瞳泛着光,瞳仁仿佛沐浴在爱河里的小蝌蚪,不停地游动,满身的活力。

遏必隆府中,钮枯禄氏也是一回到府里,就被人喊去了书房,进屋就十分干脆利落道:“皇上没选我,金簪应该在赫舍里·婉玥那里。"

然后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遏必

隆顿时皱起了眉头,"如果这样的话,等到你进宫后,赫舍里氏就压你一头了。太皇太后是什么意思?"

钮枯禄氏摊手:“太皇太后谁都喜欢,当然也可能谁都不喜欢,毕竟宫里还有一位科尔沁的姑娘。"

先帝的两任皇后都是出身科尔沁,她就不信,新帝的皇后,太皇太后会没动过心思,如果没有,伊哈娜就不会在宫里,如果不是为了朝局稳固,她相信,新帝的皇后估计也会是科尔沁的人。

遏必隆眉间锁的更狠了,他这个女儿啥都好,相貌学问见识都有,就有一点不好,说话有点毒。

唉!是他将孩子宠坏了!

遏必隆:"对了,你怎么看苏克萨哈的女儿?"钮枯禄氏吐出两个字,"蠢货!"遏必隆额头青筋暴起,“秀珠!”

“我说的是实话,我看赫舍里·婉玥更有心计,她当了皇后,以她的聪明,感觉要遭殃了,还不如我,起码我会看在她会弄乐子的份上,饶她一命。"钮枯禄氏翻了一个白眼。

纳喇氏从另外一方面也算是有大才,原本她想出风头就自己出好了,先是将自己拉上去,然后呢,又将赫舍里氏也拉了上去。

让自己迫不得已和赫舍里氏一起打擂台唱戏。遏必隆听得心塞不已,他现在已经犹豫要不要让她进宫了。

“快滚!要不然就我会忍不住揍人!”遏必隆直接开口赶人了。

钮枯禄氏向遏必隆福了福身,转身就走了。

佟安宁在回府的路上就已经闷头大睡了,等到醒来时,秋嬷嬷已经给她换好衣服了。她揉了揉眼睛,"嬷嬷,现在几点了!"

秋嬷嬷道:“快到戌时了,福晋喊您去吃饭呢。”

佟安宁在秋嬷嬷的伺候下穿鞋、整理头发,下床后,佟嬷嬷端进来一杯药茶。"格格今天在宫里玩的高兴吗?"佟嬷嬷说道。因为担心引人注意,佟嬷嬷此次就没有进宫。

佟安宁叹气:"嗯,不好玩,干了活没有奖励,还要一直坐着,我的腰都快断了。""格格有腰吗?"秋嬷嬷笑问道。

佟嬷嬷:"慈宁宫赐了一堆东西,来传旨的太监说是太皇太后给您的奖赏。&#34

;"咳!你就当我刚才没说过!"佟安宁捂住了嘴。

佟嬷嬷和秋嬷嬷摇头失笑。

到了赫舍里氏的院子,就看到隆科多拿着一根木棒追着佟安瑶跑。佟安瑶尖叫:"啊——啊!姐姐,救我!"

隆科多看到她,紧急刹车,然后转弯往回跑,快进屋时,将手中的小木棒扔进了旁边的花圃中。等到佟安宁再次眨眼,人已经没影了。

佟安宁疑惑地看向松了一口气的佟安瑶,"他敢拿小木棒,你就拿大棍子,还治不了他!"此时躲在门口的隆科多小朋友打了一个寒颤,大姐姐太恐怖了。

佟安瑶眼含泪花,"不止棒子!"

佟安宁疑惑,走到花圃旁,捡起小木棒,原来顶头有一个虫巢,现在上面挂着两个绿色的小青

虫。

原来有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