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带着佟安宁、伊哈娜又回到了浮碧亭,太皇太后正和勋贵夫人们闲话家常外加忆往昔。太皇太后看到她回来,笑呵呵道:“哀家还以为你在外面丢了呢!”

“看太皇太后您说的,本宫又不是小孩了,哪能随便就丢了,我是出去找这两个大小皮猴了!”皇太后在太皇太后身边坐下,指了指下方的佟安宁和伊哈娜。

"既然琪琪格这样说了,安宁、伊哈娜,你们跑哪里耍了?"太皇太后笑盈盈地看着她俩。

众人注视站在场中的一大一小,眼底神色各异,此时坐在众人中间的赫舍里氏感觉身上的目光多了些,神情淡定,只是心里叹气,果然对宁儿就不应该放心。

佟安宁和伊哈娜对视一眼,就在伊哈娜想着措辞时,佟安宁往前迈了一小步。

佟安宁笑道:“我们恰好遇到了皇上表哥和福全阿哥,他俩说这群姐姐都好,我看他俩被迷得快找不到北了!"

伊哈娜压抑住抽搐的嘴角,正色道,"然后出来时和太后聊了一会儿天。"

“你啊!这么编排皇上,小心他罚你!”太皇太后笑着虚点了点佟安宁。

皇太后打着圆场,"她还小,皇上都快成亲的人,肯定不和她一般见识,所以小家伙才会这么胆大!"

太皇太后闻言笑了笑,"所以哀家才说她是鬼精鬼精的!"

至于搞藻堂的康熙和福全听到小太监复述过来的话,一时无语。福全纳闷道:"为何要加上我?安宁不是说是皇上的媳妇们吗?"就因为他和皇上一起躲在搞藻堂,就一起被“迷得找不到北”了。康熙沉着脸,磨着牙道:"她就是故意编排朕的!等到她长大了,朕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福全:.…

所以现在还是拿她没办法吧!到时候,恐怕她都不一定记得还有这事,那个时候皇上再算账还有意思吗?

梁九功:...

心里默默地将佟安宁的地位再次提高了一个台阶。

大家又等了大概一刻钟,逛园子的女孩们都回来了,负责宴会的苏麻喇姑见时间差不多了,开始让人上菜。

精致的菜肴井然有序的端上来,都是贴合

端午节的主题,每张桌子上都上了粽子,还有一两份用鲜嫩艾草制作的菜肴。

参加这种宴会,吃倒是其次,所以大多只是浅尝即止,因为又都是女眷,用膳都十分斯文。

太皇太后满意地环顾一圈。

酒过三巡,等到众人用的差不多了,苏麻喇姑让人将残席撤下,重新上了茶点。

太皇太后笑道:“现在大家都吃饱喝足,不如找些事打发时间,你们觉得呢?”

众人看了看,简亲王福晋起身道:“在座有这么多鲜嫩小姑娘,不如让她们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表演些才艺,也让大家长长见识!"

众人点头附和。

太皇太后闻言笑着说:"就依从你说的办,琪琪格,咱们可有眼福了!"

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嘴角翘起,“本宫也十分期待!”她可看见那群嚼舌头的小姑娘了,至今都不敢看她。

啧啧,这点胆量都没有,怎么进宫为妃。

苏麻喇姑命人准备了各式乐器,笔墨纸砚、还有一些小巧的武器,比如马鞭、弓箭,箭矢的箭头不仅被拆了下来,还用兽皮包着,防止伤到人。

准备这些,是因为她调查到参加宴会的几名女子喜欢骑马、而且马鞭和射击都不错,其中翘楚就是遏必隆的女儿钮枯禄氏。

也许对方可能想着一鸣惊人,用上这些也不一定。

东西准备齐了,谁第一个开始表演又成了难事。

这种场合,第一个表演肯定是万众瞩目,越是到后面,大家越是疲乏,而且第一个还不用担心被别人撞上。

谁第一个呢?

太皇太后手中的茶盏遮住了她唇角的弧度,比起才艺,这才是第一关考验。皇后不仅是皇帝的妻子,也是一国之母,德容仪工要考,还要有容人之量。贤后!贤后!

“贤”最为重要。

皇后要替皇上管理好后宫,让他无后顾之忧,还要贤良淑德,帮忙稳固皇权。皇上如果出事,皇后更要能立起来。

才艺不一定要好,但是性格一定要稳住。

起先大家还高兴有展现的机会,可是等到冷静下来后,出头鸟谁也不敢当,众人就将视线集中到索尼家的赫舍里氏,遏必

隆家的钮枯禄氏、还有苏克萨哈家的纳喇氏,至于鳌拜家的两名瓜尔佳氏,因为和鳌拜这脉关系太远,不在大家的考量中。

坐在前排的纳喇氏面有意动,她对面的赫舍里氏看出她的意思,眸光微闪,不过没有丝毫的动作,至于斜对面的钮枯禄氏,趁喝茶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带着两分讥诮。

佟安宁将这些人的神情和举动看在眼里,心中泛起苦笑和自嘲。

果然!也只有现代社会那种繁荣和平的环境才能养出十一二岁的傻白甜。

佟安宁!你要认清现实,她们虽然年龄小,未来都是一个个大佬预备役,比你这个被现代社会腐蚀,只会躺平等死的人要聪明多了。

佟安宁凑到伊哈娜耳边,小声诉说自己的反思,"感觉我好笨啊!"“你笨?”伊哈娜睁大眼睛,侧身瞧了瞧天。

天没塌下来啊!

两人小声嘀咕之际,穿着浅粉绣花蝶牡丹纹旗装的纳喇氏站了起来。

众人将视线集中到她身上。

她走到场中,向太皇太后、皇太后福身行礼,"太皇太后,皇太后,奴才自小习琴,想给大家演奏一曲。"

纳喇氏还没有入宫时,就想着为阿玛争口气,可是旁人畏惧阿玛,压根不敢和她交往,钮枯禄氏那—波人排挤她,她阿玛又和索尼不和,赫舍里氏对她也疏远,等她当上了皇后,看她们怎么办。

太皇太后含笑打量她全身,"苏克萨哈的女儿果然标志。"

纳喇氏羞涩地笑了笑。

皇太后眯眼瞅了瞅她,"是汉人的琴还是满人的琴?"纳喇氏脸上一僵,很快恢复正常,“是焦尾琴!”

“哦!本宫还以为你会呼兀尔呢!好久没听到了。”皇太后有些惋惜道。胡兀尔时是蒙古的一种拉弦乐器,又叫四胡或者马头琴。

太皇太后闻言也是感慨道:“是啊!哀家记得小时候在科尔沁草原,一群人围着篝火跳舞唱歌。"

纳喇氏带着两分拘谨地干站在场中。

听到皇太后这话时,余光瞥向一旁的钮枯禄氏,眼中带着一丝控诉,之前额娘打听消息,这位钮枯禄氏骑射都会,对蒙古乐器都熟稔,当时听到这消息时,她觉得此人不是疯了,难不

成想嫁到蒙

古。

可是今日,她才明白,人家可精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