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凯音布并不欣喜,比起国库的窟窿,这点钱压根不够。

“大人,这里面一共有六十五万银票,除了银票,剩下的那些东西都是给您的。”管家满脸堆笑道。

若是往日,凯音布看到这么多钱,肯定高兴,现在笑不出来。

他宁可索额图给他准备一大箱子银票,而不是用一些零散的金块、珠宝在里面充数。

“索大人,虽然下官是为您办事落到这个下场,但是事情是我自己做的,我认,可是这事也不是下官能担得起的,六十五万确实多,可是远远不够,最少也要两百万,否则就是下官吊死在午门口,也堵不了皇上的嘴。”凯音布叹气道。

“凯音布,你在说什么?两百万银子?本官即使将府中翻个底朝天,也凑不够!”索额图眼神变得冰冷犀利,“你要知道分寸!”

凯音布紧张地咽了一下唾沫:“下官也是没法子,这是下官算出的最低数目,若是低于这个,恐怕平息不了皇上的怒火。”

索额头闻言,眼睛望向一旁的烛灯,看着略微跳动的火焰,眼中怒火越发地旺盛。

凯音布坐在阴影里,看着索额图逼仄的背影,等着他的回复。

书房内一时间静的针落可闻。

就在凯音布忐忑不安之际,“你回去吧,这一百万银子会有人给你凑齐的。”

无论如何,都不能是他承担全部,若是直接由他全部拿出,在佟国维、明珠那里,岂不是不打自招,怕是要被人笑死。

凯音布大松一口气,“多谢索大人。”

等到凯音布离开,一名老仆进来,躬身走到索额图身边,小声道:“相爷,理亲王府的凌普来了。”

索额图皱眉:“有人见到吗?”

老仆道:“没人看到,您要不要见!”

索额图淡定道:“毕竟是一阿哥身边的奴才,见见吧!”

……

夜晚,佟安宁走到院中,仰望夜空,月明星稀,苍穹如盖,难得的好天气,可是却没有好事发生。

相信今夜宫里宫外许多人都睡不着吧。

珍珠给她披了一件外套,“主子,外面风大,咱们早些休息吧!”

“本宫睡不着!”佟安宁叹气道,“现在果然是多做多错,容易招惹是非,胤祚和一阿哥一起去筹钱,这活不好干啊!”

珍珠宽慰道:“去江南而已,一爷和六爷身份贵重,江南那群人肯定将他们捧着,说不定还能舒心呢。”

以现在的局势,皇上将夺嫡赢面最大的阿哥都派到了江南,江南的官绅肯定会慎重对待。

“唉!”佟安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次康熙将两人一起派出去,就已经是一个预兆了,而现在才康熙四十六年,距离大结局还有十多年

啊!

想到此梁九功应道。

康熙摆摆手,让他去做事。

他也已经给牵扯在内的人下了最后通牒,月底若是凑不齐银子,就不要怪他动手了。

……

惠妃接到康熙的口谕后,宣了八福晋进了宫,说了孩子的事情。

惠妃:“你和胤禩已经成亲七年,我知道你们感情好,但是现下你们年岁都不小了,为了你和胤禩着想,你不能拘着他了。”

八福晋听完,强颜欢笑:“最近府上确实有件喜事,现在稳定下来了,也可以和您说了,之前给八爷纳的张氏怀了二个月的身孕,一开始胎象有些不稳,大夫不是很肯定,这些日子养好了,才确定。”

“那就好。”惠妃顿时展露笑颜,见八福晋眸中藏不住失落,握了握她的手,“你作为皇家阿哥的嫡福晋,这种事要适应,再说,就算生下孩子,也是要喊你额娘的。”

“多谢娘娘开解,我清楚。妾身不是嫉妒张氏,只是惭愧不是我。”八福晋语气失落道。

“等到缘分到了,说不定你的孩子也在等着。”惠妃安慰道。

“嗯……娘娘说的有理。”八福晋想了想,仰头露出笑脸。

她身子又没有出问题,张氏有了结果,说明八爷身子调养有了结果,以后她也会有。

惠妃想起大阿哥托人给她传的消息,再次看向八福晋,目光和蔼道:“对了,最近皇上心情不愉,连胤褆都不敢凑近,你让八贝勒注意些,卫氏早逝,他在宫中人脉很少,对这些事知道的不及时。”

八福晋一边点点头,一边问道:“敢问娘娘,是因为什么事?”

“也没有其他事,无非是黄河水患,还有……”惠妃迟疑了片刻,而后意味深长道:“唉,就是库银亏空的事情,本宫也不明白,现在这么多事堆在一起,皇上居然还记得八贝勒府上的事情,让本宫催催你,果然皇上还是看中八阿哥的,心中惦记他,八阿哥也要好好孝顺皇上。”

八福晋眸光微闪,攥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红唇微勾,“是啊!是妾身的过错了,等到回去,一定好好和八爷说说。”

惠妃欣慰地点头。

说完这些,惠妃又随口说了一些话,然后让八福晋带着赏赐的补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