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受到蛊惑般伸出手,反应过来后又缩回去,摘掉战术手套,然后轻轻将那颗心脏拿起来,硬质的,火焰在他拿起那颗心脏时迅速蔓延,将整只手包裹起来却并不灼热,反而带着些流动的暖意。

杰森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看着上面流动的红色像是心跳般有节奏的明明灭灭,手指慢慢抚过上面不平整的纹路,与其说是心脏,说它是艺术品会更让人相信一点。

“好看吧?”希帕提娅凑近到他手边,仔细瞧了瞧,带着点得意的语气,像是炫耀自己宝藏的猫,尾巴翘得老高。

“看,我的心现在在你手里了。”

她可以感觉到粗糙带茧的指腹接触她的心脏,像是羽毛擦过,动作很轻却莫名让她抖了一下,愉悦感传至全身。

希帕提娅掩饰般直起身,伸个懒腰,将盒子抛给杰森,“走吧,别发呆了,在我去洛杉矶找到路西法之前,一直是你的。”

“需要帮忙吗?”

“只是去和他聊一聊,不会有事的,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去洛杉矶玩玩。”希帕提娅怀疑可能最近路西法缺人打工,不然几百年都等下来了,现在这么迫不及待是为什么?

不过最后,两个人的旅途最终加上了第三个人,希帕提娅将墨镜下拉到鼻翼,看着在她座位另一边落座的康斯坦丁,“你不是要留在哥谭找乐子吗?”

航空公司要怎么卖票才能把他也分到自己的旁边。

“去洛杉矶找也是一样的,”他看上去像是已经喝了一轮,声音模模糊糊,大着舌头,“想起来翠西的灵魂还没有带回去”

希帕提娅沉默一下,选择将墨镜推回去,脑袋倒在另一边杰森的肩膀上蹭蹭,“我先睡会。”连着几天不休息,她现在只想把自己尽快扔进睡梦中。

杰森没说话,只是放下杂志腾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发顶,于是她放下心来很快进入到梦乡中。

洛杉矶的夜晚温暖而干燥,是与哥谭截然不同的地方。

一家名为x的钢琴酒吧门口蹲着些零零散散的人,等候排队进场,保安显然有意控制人数,他看着从不远处下车后直接朝大门口走来的黑发女郎,程式化抬起手臂,“抱歉,美丽的小姐,或许你可以在那里排队。”

“我找路西法。”黑发女郎盯着他的眼睛说。

“抱歉,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我找路西法晨星。”希帕提娅一个词一个词说道,像是在念什么复杂艰涩的咒语,她看着对方眼中划过一抹黑色,而后神情逐渐变得玩味,“好久不见,卡伊。”

“行行好,让我进去,”希帕提娅任由他打量,“为了你好,要知道你顶着这张脸再做出这种表情,简直像个老流氓。”

“当然,请吧。”保安,或者说路西法做出个请进的手势,带着她往里面走去。

康斯坦丁在下飞机后就直接跟他们分开打车去了医院,他还要把女孩的灵魂送回去,杰森没有跟她一起来酒吧,按照女巫自己的说法,她不确定路西法愿不愿意给他开后门,让他插队进去。

穿过走廊,保安将她带到一间包厢门口,然后回过神来,愣愣看着希帕提娅,指指她又指指自己,“你我”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会出现在这里,是自己放她进来的吗?

“嘿迈克,让她进来,你继续去工作吧。”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希帕提娅在叙事梦中听了无数次。

她推门进去,就看见一个身穿西装,容貌立体的金发男子正坐在沙发中间,手里捏着一只酒杯,在他左右两边分别坐着几个各具美貌的女孩,激跃的音乐充斥了整个房间。

“好久不见,提娅。”路西法率先开口打招呼,而后又侧头和两边的女孩们低语几句,于是她们便纷纷从包间中离开。

希帕提娅并不在意他那过分亲密的称呼,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而后喝了一口,这才开口,“我来报道,老板。”

“这可是你主动说的,”路西法故作狐疑地看着她,“你规避契约规则那么多年,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大概是为了保全你坚持还债,信守承诺的美德。”希帕提娅似笑非笑看着对方,仿佛在盒子中留言要她来洛杉矶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你既然已经抛弃了地狱,又需要我做点什么?”

“可是总有人将我和地狱联系起来。”路西法露出个苦恼的神色,“既然这样,那我再稍微插手又有什么关系。”

他没有在撒谎,希帕提娅多少有点了解对方,路西法认为撒谎并不体面,有损自身的形象,至于插手的目的是什么这不是她能关注,也不是她现在需要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