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年幼的他,只是觉得害怕。

他不想死,不理解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为那样惨烈的死亡方式觉得荣幸。

他小小的眼睛里全都是猩红。

耳朵里只有痛苦的挣扎与呼喊。

带着这样的恐惧,他又在黑山羊教会生活了好几年。

见过了死亡,他又见证了人性的险恶。

尔虞我诈,弱肉强食。

一个孩子,作为弱者,在这样的世界是连呼喊挣扎都听不到声音的。

当他也被作为祭品献祭出去的时候,他已经麻木了。

生与死其实没有太大区别。

没有见过生命的绚烂,没有体会过活着的美好,也就不会恐惧死亡。

彼时的凌沙比吊坠里的人还要没救。

吊坠里的人陷入癫狂,是因为他们害怕,可那时的凌沙已经不知道怕是什么了。

是左舒烨救了他。

不仅仅是破坏了祭典,救了他的命。更是在接下来的好几年间,一直带着他,关心他,不论别人怎么说这孩子已经废了,她都没有放弃过。

可能于左舒烨而言,凌沙只是出现的刚好那个人而已,那时的左舒烨自己也陷入了迷惘,觉得自己拼尽全力也救不了多少人,永远还有人在被杀,救下来的人依旧被蛊惑,不是还在甘愿自我牺牲,就是陷入癫狂,再也找不回自我。

她找不到自己还在继续救人的意义,努力似乎是徒劳的。

凌沙只是刚刚好出现在了那个时候,左舒烨在他身上寄托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所以才执着地守护他,照顾他。

实际上只要在那个时间点出现,是凌沙或者不是凌沙,并没有什么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