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因此还被友人讥讽,说他玩物丧志,好好的圣贤书不读,偏要去听那些腌臜的乡里故事和俚语。

姜烟听着那个书生在旁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细数蒲松龄的种种过错,要将他贬到地里的声音就觉得聒噪。

可令人生气的是, 在这个时代, 书生说的一点都没错。

尽管语气重了许多, 偏偏应和着这个时代的规则。

书生就应该安安分分的读书,考个功名,到时候做个父母官。

若是有能力,自然当上大官。

若是没有,便做个小小七品芝麻官,对家里来说也是光耀门楣,改门换庭的事情了。

像蒲松龄这样,早先那么有天资,如今几次不曾考中,现在竟然还将心思放在鬼怪志异上,怎么让人接受呢?

蒲松龄也不生气,只等对方骂完,好似听进去了,又好似没听。

反正他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步调。

白天看书,偶尔出去听人说鬼怪故事,若是听不到便自己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自己想。

到了晚上,将白日听到的,或者自己想到的故事一一写下来。

日子一场,周围都知道了。

当年那个备受看好的蒲留仙,如今倒是开始惫懒起来,难怪屡屡不中!

姜烟听着外面的声音,再看一旁沉默的刘氏,搬着一张凳子坐在桌边看蒲松龄写下的那些手稿。

好半天才组织好语言问他:“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再这样下去,外面还不知道要把你说成什么样子呢!”

“没有。”蒲松龄坦言:“要平息外面那些闲言碎语,我就必须得考上。可我次次去,次次不中,我也无可奈何。”

蒲松龄寻了个坐馆先生的差事,不能大富大贵,但也不会让家里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