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司马谈躺下,司马迁又给他盖上了被子:“您好好休息, 说不定明日就可以好起来, 我们一起去泰山。”

司马谈摇头苦笑。

他自己的身体, 自己最清楚。

泰山去不了了。

可惜他身为定制封禅礼仪的官员,却不能前往。

姜烟站在门口,看着司马迁在父亲睡着后,将那些竹简分门别类的整理好,这才走出来。

“幻境里的事情,无法改变是吗?”年轻了许多的司马迁看着姜烟,但眼底却还带着浓浓暮色。

姜烟摇头。

幻境里的事情改变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心理上或许会有慰藉,但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甚至,从幻境里出来之后,面对的依然是那个结果。

司马迁明白的是什么意思,再看姜烟脸色还泛着白,显然是没有恢复过来。

“姑娘让我能够再与父亲见面,与他说过,心满意足!”姜烟助他良多,他也该为对方考虑才是。

司马迁站在院子里,旁边有一棵银杏树,枝繁叶茂,亭亭如盖。

他抬头看树,说:“当年也是这样,我急匆匆赶来,在路上才得知父亲因病滞留周南。父亲在病榻上同我说,先祖是周朝‘太史’,我自幼学习的观星天象,也是因为夏时先祖曾是主管天文的官员。只可惜,后代不孝,以至衰落如斯。”

“就犹如这树,看着枝繁叶茂。族人也早已四散,可能走在路上都分辨不出。也没有人会关注最旁边的小小一片叶子。”

司马迁拍了拍面前的银杏树,对姜烟说:“编写通史,是父亲的遗愿。我继承父亲遗志,自然要以先祖为荣,圆家父遗愿。”

“你呢?”姜烟其实没能看完《史记》。

她那个快节奏的浮躁年代,很多人都不能沉下心来看一本书。

比起通俗文学的趣味,《史记》自然就没那么有吸引力了。

加上考古学的深入,以及书中很多地方会有自我矛盾的原因。姜烟甚至在有些论坛看到过不少人贬低《史记》的存在。

可能,那些人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