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惺忪的睡眼中捕捉到了他的身影,连忙一骨碌爬起来,趴在瓷砖花坛边观察敌情。

吴佟还是进去时的模样,墨镜挂在食指上转圈,没心没肺地笑着,眉眼挤在一起,连大牙都能看见,任谁看了都无法想象,这样一个青年,会露出那样让人胆寒的表情。

他跟开门的老太太打了声招呼,拉开车门坐进去,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

迟欢在心里拉彩带欢送他滚蛋。

变态给我退!退!退!退!退!

然而眼看就要一脚油门把自己送走,吴佟不知道什么毛病,突然停了下来,往这边看了一眼。

迟欢毛骨悚然,生怕再被他摧残一回,连忙往后缩。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多虑了,吴佟看的不是她,事实上他也不可能看得清种满了丁香花的花坛里是不是藏了只核桃大的仓鼠。

他看的是地上的仓鼠笼残骸。

隔着十来米的距离,迟欢生生打了个寒颤。

那眼神阴鸷到,好像地上不是什么仓鼠,而是杀他父母抢他老婆的仇人。

足足看了五分钟,吴佟才收回视线,一脚油门开走了。

等他离开后,老太太一边用围腰擦着手,一边念叨着韭菜不够了,抄起镰刀就出了门。

奈斯!

终于没人了,迟欢连忙从藏身处爬出来,想趁着老太太还没打扫,再去屯点粮。

等吃完这些,她就要小老鼠上灯台了。

玉米片、小黑瓜子、蔬菜干、红薯粒、提子干、小饼干……斯哈斯哈好香啊!

小团子勤勤劳劳地塞着蔬菜圈,头顶突然笼罩下一片阴影,两根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从天而降,捏住了她的后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