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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种,垂危之际, 继承遗产的错觉。而且……他知道沈玉黎拿这些东西进储物囊中的神色, 两眼亮晶晶的, 像是吃着鱼的猫儿。

他伸手想阻拦, 将沈玉黎掏东西给自己的动作推回去。

与此同时,还想给沉鱼多一些傍身法宝的沈玉黎并无察觉道,慌张之际, 她手中触手一片冰凉,思及这可能是件神器,许是断空鳞?又一股脑的往殷无虞的手中塞了过去。

好巧不巧, 殷无虞推拒的动作正在, 他的掌心朝着沈玉黎,恰巧……对上了沈玉黎给他的东西那锋利的一面。

二人这时候才看清, 什么神器……这分明就是二人第一次坠落山崖之时, 沈玉黎在那山洞之中夺得的蕴含了灵力的碎片。

沈玉黎眼前一红, 便见沉鱼的手掌被那碎片所划破, 鲜血似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 而那碎片上的灵气……正在争先恐后的顺着殷无虞手上的伤口往其经脉之中钻!

殷无虞皱着眉, 这道碎片上的灵气钻入他体内之时,他似乎……并无不适,反而,感到体内的灵力一阵翻涌,这种感觉……就像是,得到了天材地宝的滋养,让他的经脉,似贪婪一般吮吸着来之不易的灵力灌溉!

而在执法长老看清这一幕,瞥见二人怀中的碎片之时,神色大变:“炼妖壶碎片!不可能!”

沈玉黎:?什么碎片?长老要把沉鱼撕成碎片吗?

而殷无虞被这道伤口所灌溉的力量,眯着眼,甩出一道掌风朝着执法长老打去。哪怕……这碎片上的灵力助他恢复灵力,即使不到他全盛时期灵气的七成,却也够他今日自玄霜宗离开了!想到这,他的手又凑近了沈玉黎手中的碎片几分,任其将自己的伤口又划得大了一些,那碎片上的灵力,和方才的情形一样,钻进了他的掌心。

沈玉黎的手紧紧握着手中的碎片,又怕被其割裂,然而她看到沉鱼逐渐放松,嘴角甚至还噙着笑的模样,她不知为何,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下意识的想阻拦沉鱼的动作,但殷无虞只是用他带血几乎要露出白骨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沈玉黎的脸颊,缓缓开口道:“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带你离开。”

沈玉黎脸上一热,她能感觉到,脸上沾到的是什么,是沉鱼的血啊!她下意识的想伸手去将脸上的血擦干净。

但殷无虞察觉到她的动作,将她想动的手按下,见她清丽白皙的脸侧沾染上了自己的血,就像是一块白皙灵巧的玉,沾上了一抹红色,而变得妖异。这种感觉,让他的血液流动的速度加快,魔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以血起誓,便是歃血为盟,无论是手足……还是夫妻。

像是……绝对占有。

这一抹沾染到沈玉黎脸上的红,让他更加兴奋,连眼尾亦是染上一层淡淡的红。

沈玉黎不知为何,灰暗的执法堂刑堂之中,各种刑具摆在上面用以惩戒弟子,她在这,更是被执法长老惩戒,此刻却见到沉鱼……她挑眉一笑。

像是幽暗又了无生气的荒芜之地,绽放出了一株洁白的昙花,哪怕转瞬即逝,却也带着生机和张扬。

哪怕二人再未交谈,但沈玉黎不知为何,竟感到,沉鱼她……怎么好像此刻心情极好的样子。

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跟着殷无虞走,若是这般走了,那她就成了玄霜宗的在逃犯人!

她想让沉鱼一个人走,但不想,此时生变,执法堂的周遭,响起嘈杂的脚步声,还有许多人的说话声。

为什么突然赶来了这么多人?是因为要阻止沉鱼离开吗?

她心中疑惑未消,下一刻便听到了梁山桓的声音——

“糟糕,炼妖壶怎么会重现世间!”

“师兄,快来助我,万万不能让这邪魔带着炼妖壶的碎片离开玄霜宗,否则……天下大乱!”

什么炼妖壶?沈玉黎此刻才反应过来,那乌泱泱的人群,似乎都是为了沉鱼和什么炼妖壶来……这里哪有什么炼妖壶,唯一和他们说话之间对的上的……只有自己手中的这块碎片!

沈玉黎猛地想起,自己得到这块碎片的时候,是从那位坐化的那位前辈手里偶尔得到的啊!那……这居然是炼妖壶碎片,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梁山桓看着沉鱼一边轻巧的躲开执法堂长老和弟子朝着他打过来的仙术,怀中竟然还抱着沈玉黎,一下便明白,这魔族邪修一定是吸收了炼妖壶碎片的力量!当即大喝:“不肖弟子沈玉黎听命,我以掌门之令命令你,即刻取出斩魔剑,诛杀邪魔外道!”

这道命令来的突如其来,沈玉黎本就奄奄一息,此刻艰难的消化这个消息,为什么掌门一出现就要她用斩魔剑杀了沉鱼?一定是……这炼妖壶碎片大有文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