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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的年岁不大,约莫五岁,他通过满夫人的口述得知自己所生长的环境其实并不算太好,所以他对着八方宗是有着期待在的。

透过娘亲的话语,他依稀知道,八方宗大概是一个他去了便能有师伯们疼爱的地方,每每满夫人提及,他都能看到其眼中的怀念,所以他每每听到一次,心上都是带着憧憬的。

当满夫人的大师兄拉着他的手,他破天荒的放下了戒备,带着憧憬唤了一声师伯,跟在这位师伯的身后去了八方宗。

他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人,他们眼中的神色,专注修炼,但是看到大师伯拉着他进入八方宗的时候,和娘亲语气中描述的叽叽喳喳热闹不一样,八方宗上下罕见的沉默了。

他不知道大家为何沉默,但是孩童敏锐的第六感让他能够知道,这是因为自己。

而娘亲的师父——也就是他该唤一句师祖的人。他在一方大能,也就是这个本该疼爱宠溺他的长辈眼中,看到了不加遮掩的嫌弃。

师祖只是将他草草的带入宗门,缓缓开口:“非我族类。”

而自己的师伯,在听到师祖这一句话时,那般骄傲的人,竟然当场跪下说道:“弟子恳请师祖放下成见,他终究是满满师妹的骨肉啊,师妹千辛万苦将他送来,还是想师祖能够给予庇护。弟子恳请师祖,给这孩子一个机会!”

那时的殷无虞不懂这是为什么,但他看到自己那位脊背向来比青松还要笔直的师伯竟破天荒的下跪了,他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也跟着一同下跪,稚嫩的嗓音开口:“恳请师祖给成瑜一个机会,成瑜一定会乖乖的听娘亲、师伯、师祖的话,绝对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随即又咚咚咚磕了三个头,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磕头,也是他人生中仅有的几次磕头。

没想到,却是给堂堂的名门正派磕头,今日的扶道若是听闻,都会觉得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