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生立在门外不远处,神色不动,旁边葛丛林眼见赵瑛吃了第一碗,又要了一碗饭,顿时长长地吐出口气,使劲揪着他那一嘴的胡须,念了好几遍‘阿弥陀佛’。
“咱们这位国公爷要是再不进食,我连把我儿子炖了送上去给他老人家享用的心都有了。”
李生瞥了他一眼,面上笑了笑,眼底深处到是并无笑意道:“君便是想学易牙烹子,也要先有易牙的厨艺才好。”
葛丛林一噎,讪讪无言。
自从这安国公来了延州,又要查账目,又要查边防,简直是要把他这延州上下给扔到油锅里炸一炸的样子。
葛丛林简直觉得脑袋上忽然压了个祖宗。
安国公这一查可不要紧——竟连他那小舅子都被牵连了进去。
他自己都没想到,他手底下竟还出了这么多乱子,实在是愁煞了他。
“哎!”
葛丛林也是将门出身,自认为对军中诸般事务都是门清,从来没想过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鬼。
先不说真上了战场他成不成,可论起人情世故,他是他们葛家性情最为通透的一个。
结果这回却是阴沟里翻船,愣是让雀儿给啄了眼,手底下养出一批混账东西,手伸得挺长,屁股也擦不干净,这还不知道要怎么连累他。偏他这八面玲珑的本事在安国公身上碰了壁,几次试图讨好,没讨到好不说,还吃了一顿挂落。
实在没办法,他终于咬咬牙,送了份重礼。
是他的义女——谷雨。
安国公身边竟连个使女都没带,更别说暖床的佳人,这天气渐冷,一个人睡多孤单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