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低着头,手里的帕子攥得紧紧的,不敢相信这是夫君说的话。本来在家里过得好好的,怎么他往东京来了这一趟,这人就变了?

她不愿意将自己的丈夫分给别人,即使那个人是公主。可是陈斐仁用孩子来跟她说事……一个母亲怎么会不盼着孩子好呢?

一想到瑛哥和东妹不用受苦,以后能一辈子荣华富贵,她可耻地动摇了。

“我不会声张的。”

思绪千回百转,秦氏最终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至于偷听的富弼,拳头硬了。

“天呐,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毒的男人!”

他想到陈斐仁说的那一句“我和公主之间不会有孩子”,除非不同房,正常男人和女人睡在一个屋子里怎么会没有孩子呢?姓陈的既然想讨好皇帝,婚后必定会和公主同房的。

除非——

驸马给公主下绝育药,害公主生不出孩子。公主被蒙在鼓里,以为是自己出了问题,定然会十分内疚。“品行高洁”的驸马不愿意纳妾,只道从族里过继孩儿。

这般操作下来,公主大约会很感动,以为丈夫爱惜她。皇帝应该也会很感动,妹妹生不出孩子,妹夫居然不嫌弃她。

驸马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的亲生儿女弄过来,充作是公主的子女抚养。公主身上流着和皇帝一样的血脉,她的子女自然是得宠的。

富弼把自己查到的东西递上去,连带陈斐仁和秦氏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写上。东西落到皇帝手里,萧靖改了两笔口供:“别把公主牵扯进去,只说是城中富户的女儿,陈斐仁想求娶那个姑娘。你去申请调令吧,即刻捉拿陈斐仁。”

“是。”富弼低声应下了,此事传出去确实对公主不好听。

“原告张员,敢于举报,是个可造之才啊,让他明日过来见朕。”萧靖换了一个放松的姿态,“张员,张元,呵,真是个不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