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信息

周晏礼没怎么动筷,饭局结束时桌上还有一半菜保持着原样,时清又问:“我可以把它们打包带回家吗?”

连吃带拿,可以说把“贪婪”和“小家子气”两个词诠释的淋漓尽致。

“可以。”周晏礼麻木地点了点头。

等他结完账,服务生正好也打包完了,两人一起走出餐厅大门。

周晏礼想提醒时清,尽快跟民政局申请进入下一轮匹配,刚要开口,对方扎马尾和对他笑的画面忽然闯进脑海,撞得他说不出一个字。

反倒被拒绝的那位很洒脱,笑着挥挥手:“我先回家啦,再见——不对,应该是再也不见。”

周晏礼喉结动了动,望着对方随风飘动的马尾,最后只吐出一个单音节:“嗯。”

任务圆满完成,时清穿过广场。路过航海纪念碑时,忍不住看了它一眼。课本上说大海一望无际,那得有多辽阔?

时清想象不出来,毕竟人类已经很久没真正看过大海了。

七百年前,水资源危机爆发,人类开始饮用处理过的海水。但因工业污染、核污染等等原因,海水对人体伤害极大,癌症成为常见疾病,蓝星人口进入急剧缩减期。

同时降雨量影响了农作物收成,长达百年的干旱和强烈日照又要了一大部分人命。最后海水所剩无几,剩余人口基因突变出alpha、beta、omega三个性别,往东部迁移成立了世界联合组织。

时至今日,整个世联只剩时清居住的首都——索城,以及周边大大小小几十座城市,能看到人类活动的痕迹了。

幸好二十年前人造水达成量产,蓝星居民的生活逐渐稳定下来。时清就是在稳定后出生的。

出生在这个时代,不知道算幸运还是不幸。

时清又看了眼雕塑,回到无名巷附近,走进一家药店。

老板正趴在收银台昏昏欲睡,看到来人连忙爬起来,两眼放光:“呦,大美人,又来找叔叔啦。”

时清懒得搭茬,直接问:“搞到药没?”

“当然搞到了,你还信不过我?走,咱先去后面坐坐。”

后面是老板的房间,叫他过去干什么不言而喻。时清知道对方只有口嗨的本事,边敷衍边向柜台里瞄,眼尖地发现收银台下,放着一只大大的纸袋。

凭他多年煎药的经验,应该就是奶奶常喝的药没错了。

老板比时清高几厘米,时清踮起脚尖,仰起头,慢慢靠近他,笑着小声问:“去后面坐坐啊......你攒好钱了没?”

住在无名巷附近的人,几乎都听过时清跟很多alpha过从甚密的传闻。老板以为他想问自己有没有资本“春宵一度”,反倒开始不好意思:“有、有。”

“如果有钱——”

老板光顾着看时清的脸,没注意其他地方。时清手伸进柜台,以极快的速度抢出纸袋,“买点药补补吧,瞧你眼圈黑的。”

“药费待会儿转你账上,”时清跑到门口,转头朝老板晃晃袋子,然后摔上药店门,“走咯。”

因为家里只有年迈的奶奶,没有父母庇护,这种程度的口头骚扰时清经常碰到,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出药店,再穿过一条街道就到了那条土路——除了无名巷,索城没有土路。这地方像贴在城市背后的狗皮膏药,难看,但看不见,于是渐渐成了被遗忘的角落。

因为环境差,条件不错的都搬离了无名巷。现在整条巷子只剩下十几户人家。

路过夜莺——上午那位妓丨女家时,时清扭头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