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云鸿觉得自己睡了好久,久到好像过了一辈子,等他再睁开眼时,竟发现身上结了厚厚一层冰壳。

血红的冰壳。

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的丹田气海已经不能再被称为气海,里面储存的灵力全部液化,这是成功步入筑基期的标志,可缩地成寸,可日行千里。

前提是,要有法器。

神识由原来的300米一口气扩张到数千米,闭上眼睛,整座大山都尽在掌握。

他看到后院的潼关似有察觉,正提着袍子往这边飞奔而来;

门窗上的春联和福字正在寒风下瑟瑟发抖,墙角的湿泥中还有紫红色的爆竹碎屑;

山脚下挤满了正在等待排队上香的信徒,中间夹杂着一张熟人的脸,是黄女士……

云鸿缓缓眨了眨眼,尝试着活动四肢。

从指尖开始,厚重的冰壳上蔓延开细密的裂痕,蛛网般铺开,并沿着他的手臂迅速攀升,最终遍布全身,在久违的日光下咔嚓碎成满地冰屑。

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云鸿长长地吐了口气,竟有些心口发烫。

他看到了脚边的白狼,对方身上还有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和未愈合的伤口。

过去那段时间就像一场噩梦,他的思绪一片混乱,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但还清晰地记得当时不顾一切闯入的冷香。

是终年不化的冰雪的清冽味道。

云鸿蹲下去,拨开被血渍黏成一团一团的毛发,看着毛发下皮肉翻卷的伤口,手有些抖。

这得多疼啊。

云鸿的右手食指在左腕上轻轻一划,就有热血涌出,他把手腕举到白狼嘴巴上空,让血流进去。

修仙者的血肉内蕴含大量灵气,乃大补之物。

白狼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几秒种后,它的眼皮轻轻抖了几下,醒了。

尝到了口中的腥甜,它下意识看向云鸿收回的手腕,正好看见那道伤口迅速愈合、消失。

他用血救我。

熟悉的味道,似乎……在哪里尝过。

云鸿把袖子往下拉了拉,“没事了吧?多谢你那时救我。”

安格一骨碌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冰屑,“我是监护官。”

监护官……监护人……

一字之差,原来真的可以差这么多么?

从没有人为他做到这一步。

云鸿垂下眼,鸦羽似的两排睫毛颤了颤,旋即抬头笑道:“无论如何,你救了我是事实,对了,你给我吃了什么?”

“冰雪莲,”安格道,“西北极寒之地孕育的灵物。”

云鸿惊讶道:“是不是很珍贵?”

白狼甩了甩头,奈何大量毛发都被血污糊住,打在身上劈啪作响,很有几分狼狈。

它懊恼地皱了皱鼻头,“留着也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