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全盛时原本有九个人,但这几年或死伤或离开,现在剩下四个,除了我们见到的那三个,还有一个,据说重病,很久都没有露面。”
“九尾狐一直在全世界搜寻他们的伙伴,以救回被控制被虐待的同类为己任,某种程度上,这是他们团队的联结点之一,在西西里岛曾经有一个案子,受害者被大卸八块,他囚禁在花园地下室的‘花’也失踪,我们翻阅了档案,那应该就是九尾狐所为,‘花’也随后加入该组织,就是这次露面自称叫小光的家伙。”
“你和林溪这阵子常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你车上的□□、接到的预警电话,都出自于他们,可见是要警告你离开林溪,没想到你反而救了林溪,他们便冒险亲自过来带走林溪。”
“他们对林溪没有恶意,甚至视林溪为同伴。”
病房之内,男人坐在病床上,脸颊瘦削,高大的身影投在地面,形成一片阴影。他面无表情,眼瞳藏在眼睫下,欲来的暴风雨埋于深海之中,酝酿着危险。
萧枫就像给顶头上司做汇报似的,站的笔挺笔挺,每一句话都打过腹稿,想要尽量显得客观冷静有说服力。
谢虞川不好糊弄,头一夜还能骗他说林溪回去休息,但转天看见林溪仍没回来,他就知道不对。
他没发脾气,没拔吊瓶,只是冷静的让萧枫在十分钟之内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没有说“否则”,但萧枫不敢让他做出那个“否则”。
“为什么让溪溪去。”
“……”
没用情非得已做借口,萧枫回答:“第四个成员,那个病的快死的,是实验室常年供药对象。”
这里说的供药对象,是指顾客、购买者、病患,而非实验品。据情报,那位百发百中的狙击手有脑部疾病,全赖实验药品来稳定病情。
因此,九尾狐与实验室,虽非控制与被控制的角色,但关系千丝万缕,从前是,如今仍是,
许久,谢虞川点头。
“位置。”
“啊?”
“溪溪的位置,发给张九厘,不用骗我,”谢虞川用克制到极点,冷到了极致的声音说,“我和你们的合作到头了。”
萧枫愣住。
他为难道:“老谢,别这样,我们是朋友不是吗。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也是林溪所希望的,我们所有人,都想快些结束掉这一切。”
“那是你,”谢虞川眼中闪过讥讽,“不是我。”
“……”
“现在就发给我,或者,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找到。”
萧枫颓然的捏了捏眉心:“好吧,我也猜到你会这样。我可以让人发给你,但是虞川,你想想清楚,署内太多人盯着这件事情了 ,如果你亲自出面,你可以不在乎,但是其他人势必借题发挥。我建议还是让我来组织行动,你不要露面——”
“萧枫,”谢虞川淡漠的看他一眼。
那一眼像携带了风雪,冰冷刺骨,叫萧枫住了嘴。
完完全全的寂静之中,谢虞川平静的说:“知道为什么你们总是输给他们吗?”
“因为你们顾忌的太多了,怕程序不当,怕打草惊蛇,怕伤及无辜,怕给上级打报告的时候,无法通过……而这些问题,他们没有。他们什么也不怕,他们只管他们自己。”
“其实,我和他们一样。”
“可……”
“我以为我在乎,但其实,”谢虞川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一、点、儿、也、不。”
萧枫愕然。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终于挪动了自己快要僵硬的身体,从喉咙底发出深深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