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妓|院以外的……人生。

为什么这个妇人要哭呢?她的女儿只是被抵押做了妓子,又没有死呀。

为什么这个妇人要哭呢?好嫖赌的男人被车轮压成了两半,不该高兴吗?

为什么这个妇人要哭呢?家财没有了也没关系,她还算年轻,只要脱掉衣服,依然能从客人那里赚到饭吃……

山茶愿意教她下腰、跳舞、转扇子、讨好客人,学会了这些好东西,总能有饭吃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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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茶心里有许许多多的疑问。

但她很聪明,她隐隐知道,这些问题,是不能去问那个坐地号哭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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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她该存下来,像以前一样回去问教导自己的老妈妈,后者虽然会望着她摇头叹息,但总能给出一个回答的。

于是山茶没有问出口,她只是起身把粉钱留在桌上,然后向那个妇人投去最后一抹眼神。

她快成年了,即便是青涩的妆容、朴素的衣裙与油腻的汤,也挡不住能令万人空巷的美丽。

那一眼,没有步摇,没有簪花。

只轻轻撇下的一眼,就勾去了周围所有人的魂魄。

所有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都沉了下去。如同坠入水池。

无论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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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瘫倒在地的老板娘发出一声长长的——凄厉的——

“你是怜悯我吗?!你是一个妓子——你怜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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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是完全疯癫了,直接跌跌撞撞地冲向要离开的山茶,手上是剁牛骨的刀。

山茶茫然地被猛地拉扯回去——老板娘高高扬起的刀对准了她美丽的脸——

“你这个妓子——啊啊啊啊!”

——是一只黑猫跳上了她的脸,伸出了尖利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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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骨刀“嘭”地倒在地上,疯癫的老板娘被匆匆赶来的衙役按倒了。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指指点点像浮上池子的死鱼——又起来了,议论,谣言,眼神,窃窃私语——

卖粉的老板娘疯了,要用牛骨刀砍杀金鳞阁的雏妓,这足够这座城的人们多上三天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