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十九岁的反派大BOSS蹲下来,对他保证:“我种的花很好看,给他们看一下。”

时润声:“!!”

反派小BOSS的眼睛亮了:“您种的花已经开花了吗?”

傀儡师笑了笑,揉揉他的头发,让银线带着木牌飞出去,四散进林子里做委托:“是啊。”

小缄默者忍不住高兴起来对缄默者来说,倘若还能让一朵花开花,那就说明领域还有生机。只要有生机,有生机就还有修复的希望。

这是件比什么都更重要的事。

医疗专精的小治疗师暂时顾不上别的,用银线把大狼狗小心翼翼放回地面,让大狼狗到处跑着玩,在风里抱住傀儡师。

“能开花就是好事,您只管开花,别的都不用管。”时润声说,“我来保护它们。”

时润声的领域并非不够坚固。

事实上,如果他真的将心防全部竖起,那些孩子施加在他身上的暴力,甚至会在顷刻间被尽数返还。

他只是容易心软,尤其是对上那些同样失去了父母的孩子那场葬礼是在很冷的雨天,接天连地的雨幕里,全是撕心裂肺的哭声,孩子被大人从棺木边上扯开。

那场葬礼中被埋葬的,不只是一对又一对哨兵与向导,也是一个又一个家。

时润声是队长的孩子。

他从小就被父母教导,要保护别的孩子,要包容和照顾他们,要守护需要守护的人。

时润声在父母墓前觉醒成缄默者,有很多人说这是报应和诅咒,是他被父母抛弃了,但小小的缄默者从没这么想。

时润声是那场葬礼上唯一没哭的孩子,因为他要做的事太多了,他必须要先去做事,等到回家才能哭。

他把家里的东西分给活下来的、受了重伤的哨兵和向导,给失去了生活来源的孤儿申请补助,交接守护的言语……他一件一件做父母没做完的事,大概在那一天里说完了一辈子的话。

做完这些以后他依然不能哭,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那头失控的兽灵说不定还会侵犯村子。

小小的时润声包扎好伤口,抱着一根木棍,独自守在父母的墓前放哨,那里是村子和森林的交界。

他在梦里向爸爸妈妈许愿,想要获得守护的力量,于是他觉醒成了缄默者。

时润声一直觉得,这是因为爸爸妈妈信任他,所以才会把没完成的任务交给了他。

在小小的缄默者心里,每个人都理当被保护,除了他自己。

小缄默者仰起头,郑重地向朋友承诺;“我一定会保护好每一朵花……这是我最擅长的任务。”

傀儡师和他拉钩:“我想开十万朵。”

小缄默者:“……”

这是个稍微有点艰巨的任务。

来自异乡的傀儡师用银线拽拽他。

“……行。”小缄默者横下心,咬了下牙关,“行,您痛痛快快地开花吧,有我在呢。”

“我会守护您。”小小的缄默者仰起头,“直到花全都开好的那一天。”

在他承诺这句话的同时,风也从他们的衣角涌起。

时润声睁大了眼睛,他看见手腕上的银线发出莹润的、徐徐流淌的银白色光泽,不同于他任何一次见到的光他见到了另一片领域。

一片看不到边的、无垠的宽广湖水,风一吹就掀起泛着银光的粼粼波纹,湖心有座远远的小岛,岛上有树,花草丛生。

有风被阳光晒得很暖,从那片领域里温柔地淌进来,带着雨后的清新空气和烤麦子的香,小缄默者的领域里也开始有风流动。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片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