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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实在不是个读书的料,读了两年被劝退回来,二子倒是成器,一直读着,乾武十五年考中秀才功名。

谢庆成考中秀才后,义学按惯例奖了五十两银子,又聘了他在义学当塾师。

说是当塾师,其实是知道他还打算考举人,每天只给学童上半日课,每个月给开二两银子,说白了就是在变相补贴。

谢家也就是靠着这些,才能在甜水巷换了新房子,大儿子谢庆余才能娶上媳妇,所以这个知恩图报并不是虚言。

若是换做以前,听见儿子这么说,金阿花大多会讷讷不言,可今日她却有话。

“现在能跟以前比?以前是咱家求着颜家,现在……现在应该是颜家求着咱家才对!我可是都听说了,要不是有你给那人当赘婿,这次的事恐怕没这么简单就完。”

那人指的是谁?

颜青棠。

谢庆成想到之前颜家正办丧事时,外面就有些流言蜚语,说早就不跟颜家来往的颜世海一家子竟上门了,忙里忙外帮着治丧,恐怕没安好心。

他去吊唁时,见她跪在灵前,脸色苍白,单薄得像一张纸,哪还有往日颜少东家的风姿。

这不是他跟颜青棠第一次见面,曾经还有一次。

是城东某富户强纳人为妾,当时竟在大路上抢人,被她撞见了。

她坐在车上,只露了一张脸。

明明是个女子,穿着女子的衣裳,梳着女子的发髻,看外表应是个柔弱女子。偏偏口舌如刀,气势迫人,将那富户骂得羞于见人,恨不得一头撞死。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耀眼的女子,一见便难忘。

他想,颜东家死了,她肯定伤心极了。

他想,颜家无男丁,被人逼迫上门,她的日子大概很不好过。

回来后他忧心忡忡,辗转反侧,却无能为力,没想到再次见面,是她让下人叫了他私下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