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那个亲生子?福王,就是个蠢货!虽体格随了她,高大健硕,可心思?半点不像她。张扬跋扈,心浮气躁。那点争权夺势的小心思?全写在脸上了,还?想?同太子?争储君之位,也不想?想?太子?背后都有谁。若不是她在后面?斡旋,只怕早就被弄死八百遍了。

说曹操曹操到。

大殿外传来福王咋咋呼呼的声音。

他倒是会做戏,说自己并无恶意?,只是同太子?嬉闹,谁知他那么不惊吓。

姬后并不理他,训斥他不该对太子?无礼,让他等太子?醒了后带上礼品上门赔罪。

福王不服气。

姬后冷笑一声:“看你这样子?不服气?早知道你这般无用,就不该宣你回京。你要再惹事,也不用等年后了,现在就打包行礼,回你的封地去!”

福王不料母后会说如?此狠话,难以置信,说:“儿臣知道,父皇病重,那些个老贼们?幽禁母后,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幸得母后机智,暗暗派人调回白将军,才解了燃眉之急。后来母后权衡利弊,又?让白将军将儿子?们?从封地调回,不就是想?同东宫那位争一争?母亲既有这样的心思?,又?何必遮遮掩掩!”

姬后大怒:“放肆!”

说句心里话,她确真?起过这个念头,她被幽禁的时候,昔日对她唯命是从的朝臣冷脸相待,太子?亦对她不闻不问。她是心寒了。

她忽然觉得这么多年的付出一点都不值得。

固然,她做这些也是自己心甘情愿,她能在处理政务中得到快乐。但旁人的褒奖感激也会让她感到极大的满足。可现在所有人都说她是错的,不应该。她之前的所有功绩都被一句话否定,什么牝鸡司晨,阴阳颠倒。全然不提她的好处。

她意?识到别人的儿子?终究是别人的儿子?,若是皇上突然没了,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就算太子?仁善,不会对她下狠手。可余后岁月,她只能在后宫虚度光阴。她满腔的抱负无处施展,她旺盛的精力也将无处发泄。

姬后今年虽然有五十一了,可她仿佛天生就比旁人精力旺盛,体力充沛,她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专注自己喜欢的事。因?为这,她一直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她喜欢奔波与人勾心斗角,若是现在有人同她说,要她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她一定会把那人毒哑!

“母后,您岁数大了,本应是颐养天年,含饴弄孙的年纪,却?一直背负不属于你的责任,任劳任怨,呕心沥血。”福王仍不死心,自认体贴,苦口婆心道:“说句实在话,这大周的江山能有如?今的繁荣昌盛,您有一半功劳。你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你就真?的甘心拱手相让?母亲,你现在朝中有人,手中有权,白驰又?对你言听计从,还?有我和稷弟从旁协助。你干什么要将江山让给周仁那小子?!你应该抢过来,将这位子?给你的亲儿子?坐啊!母亲,这世?上,唯有血脉亲情,只有你的亲儿子?才会对你好啊!到时候儿子?绝不会再让你这般辛苦劳累,等我继承皇位,母亲尽可安心待在后宫,侍弄花草,养育孙辈,做这天下间最?清闲富贵的老祖母。母亲,您对儿子?这样的安排可还?满意?!”

姬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半晌,终于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福王尤不甘心,还?要再说,被姬后叫了侍卫拖了下去,并下了口谕,让他三日之内,立刻马上滚出平京城。

当然。福王也没滚成。因?为他到高宗皇帝跟前哭了一场,又?是说自己不该惊吓到太子?,又?说不该惹母亲生气,如?今他已悔过,只求能在父亲跟前尽孝。

高宗皇帝自从大病初愈后,身子?并不爽利,时常反复,大概是预感大限将至,对孩子?们?尤其?不舍疼爱,福王在他跟前哭了一场,又?恋恋不舍的拉着他的衣袖说舍不得父亲。高宗皇帝悲从中来,留念这花花世?界,也舍不得孩子?们?了。反将姬后叫过来,训斥了几句。

福王这脑子?也不知怎么长的,仗着父亲的势,忽然就委屈上了,跟着后面?抱怨起自己的母亲,说她明明是妇道人家,却?从不管他和稷弟,让他们?兄弟二人从未感受过母爱。满心的算计只想?着同男人们?争权夺势。他话说的重,眼看着母亲要发火,矛头一转又?指向了白驰。

说白驰一个女人家比很多男人都心狠,抛夫弃子?,冷心冷肺。明明是个女人,不思?安居后宅相夫教子?,尽想?着压男人一头,把持朝堂。实在是可恶至极。又?说她一个妇道人家在神谷关这些年名声不好,同也和部?王子?牵扯不清,又?同蒙元顺不清不楚,回了平京城,不仅和谢无忌旧情复燃,还?勾引通国公姬承功。简直就是一个水性杨花,放荡成性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