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被吓住,控制不住的手指发抖。

谢孝儒弯腰拉起他的胳膊,“起来说话,这是怎么了?吓成这样?”

沈寂不愿起身,头埋得更低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毫无瓜葛却容貌相似者不知凡几,小子不知这其中有何误会,但小子有名有姓有出身来历,绝无可能是二位贵人丢失的公子,还望国公爷放小子与妻子团聚。小子嘴严,出去后万不敢胡言乱语。”

大长公主坐在床上,听得心碎。贴身嬷嬷抚着她的后背,小声安慰。自从公主在雍州祭奠,偶然抓了周秀如,听说她的儿子很可能还活在世上后,一直身体还算健朗的公主忽然就大病了一场。从这几个月来搜集到的证据看,眼前这个青年确真就是她的亲生子。她本来还想扒衣查验,可一眼见到他的瞬间,她原本和丈夫说好的冷静自持全然没了,她看着他,她就知道他定是她的儿子,她十月怀胎,费劲千难万险生下的儿子。

她从前不知母子连心是何感受,直到见了他,她忽然就明白了。这种感受没法同人说的清,她不会认错,绝对不会!

相对于公主的方寸大乱,谢孝儒要冷静许多,虽然心里已八九分的肯定,也真切的希望他就是自己的儿子,然而理智还是告诉他要谨慎。

即便不是,谢孝儒看了眼身后的妻子,他也不是不能认下这个“儿子”,他希望妻子能高兴些,因为这些年,她过的太苦了。

他心有成算,同他说:“咱们出去,我同你说说话。”

这是一处别院,公主得知沈寂到了平京就迫不及待要见他,甚至不愿等丈夫一起。

她坐在帘子后,假借张九郎母亲的身份。

从沈寂自门口逆着光进来,她恍然回到青葱少女时,第一次见到才名远播的谢大公子。她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攥住,眼泪毫无意识的落下来,其后一切都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