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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偷不抢的,我只是卖了属于我的东西,有错吗?确实,卖言清送给我的礼物不太厚道,但在生死面前,厚道有什么用?难道我得守着对我没多大用的钢笔,看着我父亲去死?”

郑江鸣说得最后,哽咽难言,不住落泪。

这个世界对穷人真的太不友好了,富二代随随便便的一月零花钱,就是普通人一辈子存款,更多普通人可能一辈子的存款,都达不到他们的零头。

是他以前天真,普通人不努力吗?普通人不勤勉吗?普通人那么努力工作那么努力生活,可是最后连自己吃喝都保证不了,家人生病都没钱治,这个世界,怎么那么操-蛋!

解钰涵被郑江鸣的连翻质问镇住,一时半刻哑了言语。

他望着郑江鸣,有心想辩驳,又发现自己无法辩驳。

难道说,在生死面前,也不能卖了送他的礼物吗?在生死面前,仁义廉耻是最无用的。若他二表哥知道,他送给郑江鸣的东西,能助郑江鸣化解劫难,二表哥肯定会很开心,觉得那东西没送错。

可是,郑江鸣卖出了礼物,他倒是度过这一劫了,但二表哥差点丢去性命。

他不得劲。

他望向解鸣谦。

解鸣谦没被郑江鸣的话带偏注意力,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平稳,“没人怪你卖掉礼物,但你这么关心卖掉礼物这事,说明你卖掉礼物时,便知道这事不对,知道那个卖钢笔的人,对二表哥不怀好意。”

“你有这样的猜测和怀疑,但你还是卖了,所以,你在看到二表哥昏迷后,才会那么不惊讶,才会提前定制一只相似的笔,才会在钰涵质问你,觉得我们是在怪你卖掉礼物。”

“你明知道钰涵会因为你这一卖而有不好的后果,你依旧卖了,所以你心虚,你声音很大,你要告诉自己,你没错。”

郑江鸣抿唇,没有说话。

解鸣谦说得对,他确实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会有人花那么大的价钱,去买一支钢笔?

只是尽管他察觉到不对劲,但他没忍住那份贪恋。

他只能告诉自己,他除了卖只钢笔,什么都没做,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和他无关。

解钰涵望着郑江鸣,不可置信。

居然是这样。

他明知有人对二表哥不利,但看在钱的份上,他装聋作哑,假做不知,还推了一把成为帮手,“你怎么能这样?我二表哥有哪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害他?”

他再也忍不住,上前就要揍郑江鸣。

郑江鸣不躲不闪,被解钰涵揍了一拳,眼镜飞了出去,他自己也倒在地上。

他眯着眼,摸索着将掉落在地的眼镜戴好,破罐子破摔,“是,我是察觉到不对劲,但我怎么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事?我只以为那只钢笔其实是名牌钢笔,只是你表哥故意说是普通钢笔。那个买钢笔的,是要收藏这支钢笔。”

“你撒谎。”解鸣谦感觉自己说这句话,说累了。

为什么这世上总有人明明心底卑劣,却总要给自己找这样那样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