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境阔然,不惧搏杀,而顾明霁囚于过往,他越是用魔气越陷入混沌,他要破局就不能再开杀戒。但顾明霁显然没有这意识,他被明心雾捕获时已经濒临失控,若非她出手压制,早就惊动了护山大阵被人抓去。

现在,她要再帮他一次吗?

此处幻境的出口必然与顾明霁有关,只有让他清醒过来,才可能有逃生之法。

俞倾夭鼓着腮帮子,恹恹地瞪着红眼珠子,就凭她如今的模样,又能做得了什么了?

半臂长的垂耳长绒兔抖着短尾巴,突然发狠扒拉着领口攀爬。半路踩滑了,爪子攀不住,整只兔往下掉,她破罐破摔地出牙叼住了衣襟。

绝对不能让顾明霁发现她的身份,否则她亲手杀了他!

挂在半空,双目愣忡了片刻,垂耳兔继续向上爬。期间魔气数次擦肩而过,似是有意避开她。终于攀上了少年的肩窝,她喘了口气,像是忍受了莫大的屈辱一般别过头,努力伸展柔软的肚皮——

张爪抱住他。

蓦地埋进了软乎乎毛茸茸的暖雪堆里,少年停滞了片刻,紧绷的躯干渐渐放松,偷偷小吸了一口。

兔子顿了顿,忍住了给他一巴掌的冲动,就当做是报应吧,谁让她趁他昏睡时也去拔他的鳞玩呢。毛爪子避开被鳞片剐的地方,轻轻拍了拍他脸颊。

少年没感受到拒绝,放任自己把脸埋进了兔子肚皮,躬身把她抱进了怀里,紧紧地又不敢太过用力。

俞倾夭双目放空等了许久,他把气都呼在她肚子,终于没忍住一腿蹬在他鼻头。

少年捂着鼻子抬头,脸上遍覆鳞甲,血肉模糊辨不清相貌,眸中红黑交替闪烁,红色稍微褪去,逐渐有恢复原本瞳色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