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霁听到她的笑声,反应过来是被捉弄了,张了张唇,终是什么话都没说,耳朵根上依然在烧着。

俞倾夭凤眸微微弯起,她知道自己性格一直有恶劣的成分在,但从来没这般不加掩饰过。少年就像一团柔软没有杂质的面团,把自己原原本本地端到她面前,任凭捏扁揉圆。

她抬手搭在肩上,侧眸往下眺,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颈项:“让你看了,伤口就能好了吗?”

“……不能。”顾明霁迅速合上眼,他没有这种能力。

俞倾夭轻哂:“夜深了,早点歇息吧。”

她姿态轻盈地趟着月色回到寝屋。顾明霁听到声响后才睁眼,推开厢房的门,用后背抵住合拢。

他只是想知道师姐的伤是否与灵骨有关,该不会被当作了登徒子,怀疑他意图不轨吧?

[倒也没冤枉你……]识海里的声音在笑。

“我没有!”

少年捂着通红的脖子,懊恼地把头搁在臂弯中,想徒手挖条地缝把自己埋起来。

……

一夜无梦,俞倾夭未因为院中多了一人而改变习惯,天未亮便起床梳洗,到溪亭边上练剑。

但顾明霁竟起的比她要早,与厢房一侧久未开伙的灶房沾染上了烟火气。她路过时不经意停下,看到少年长发高束,卷起袖袍,扫去了灶台上的灰尘,熟练地生火烧水。

顾明霁回头时,恰好对上了俞倾夭看过来的眼神,在日出烧起的云彩映衬下,有种说不出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