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新雨表现得很闲适:“孩子容易教养,成年人才难以约束,将军能统领成千上万的兵马,怎么会对我这点小伎俩感兴趣?”

古琢一笑:“我的一位长辈曾经告诉我,只要是有用的技巧,无关高下之分。三人行必我有师,一定不要自视甚高。”

奚新雨:“你这位长辈倒是谦虚。”

古琢昂起下巴,闻言居然做出一个与有荣焉的表情:“他是一位非常令人尊敬的将军,你别看我称他为长辈,实际上我们年龄相差不过五六岁。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州府的领帅,就连匈隼人听到他的名号都要退避三舍。”

奚新雨以手支颐,另一只手的食指在椅子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口中漫不经心问出一句:“如果他真这么厉害,为什么朝廷会做出割地求和的举动?”

“无知刁民,你知道什么?!”古琢激动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深呼吸几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声说了句“抱歉”,又重新坐了回去。

奚新雨并没有丝毫被吓到的模样,反而饶有兴趣看着他。

古琢清了清嗓子:“咳,他再怎么厉害,目前也只统领一州之地。朝廷昏聩,做下那样屈辱的决定,并非他能干涉。”

奚新雨:“那他就任由你们和这些百姓留在城外,不打算将人接应回去。”

“此番自有他的用……”说到一半,古琢停下话头,瞪着奚新雨,“你区区一个抚幼院管事,打听这些事情做什么?这些乃是军机要事,容不得闲人窥探。”说着,他的右手似乎无意间抬起,恰好就压在奚新雨刚进门时看到过的那几张纸上。纸张被青玉镇纸压着,只能隐约窥见一点边缘的墨痕,书写着几个豪放又不失端正的文字。

“哦。”奚新雨一耸肩,“我还以为是你自己想要告诉我。”

古琢一愣,随即恢复过来,皱着眉道:“你还真是敢说。”

虽然有了这段小插曲,但后面的商议还是进行得非常顺利。在条件方面,古琢表现得非常大方,几乎是只要奚新雨提出来,没有触及军营的基本利益,他都点头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