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抓住他的手臂:“叶郎,我找你找得好苦!”

叶徐连忙拂开她的接触:“好好说话,莫要动手。”他问:“你找我做什么?”

女人眼中有泪光闪烁:“这五年来,我和孩子不在你身边,过得好艰难。叶郎,当,当初你怨我骗你,如今可该消气?”说着,她把盲眼女童往前一推,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笑颜:“你瞧,我们的孩子已经长大,可以长久维持人形,绝不会让你丢脸。叶郎,你,你让我和孩子重新回到你身边吧!”

叶徐就怕这个。

女人说话期间,他一直左顾右盼,生怕路上突然窜出几个人。好在这一条路今天不知为何,除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有,这才叫他彻底安心。他拉着奚新雨往路边角落走了几步:“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年我不是早与你说清楚?人妖有别,你我是不可能重新在一起的!”

女人闻言,神色哀切:“叶郎,你为何如此狠心?我确实是妖,但那些年我们相处的情分难道是假的吗?要是没有我,婆婆哪里能凑足让你上京赶考的路费,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惦念我的好么?”

“呵。”叶徐冷哼一声,打量着两人身上衣着,开始不屑,“原来你是想要讨要当年路费?”他干脆利落从怀中掏出一锭饷银:“这些可够?拿着这钱,快些走吧!别再来找我了!”

女人浑身颤抖:“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哀求道:“没有你,我和孩子该如何在世间立足呢?叶郎,你带我回去,我,我还像以往那般辅助你,可好?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叶徐狠狠将她甩开:“新雨,你知晓我性子,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听到这话,女人悬在眼眶许久的泪水终于潸然落下。她掩面嘤嘤哭泣,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绪,便揽过盲眼女童,对着叶徐跪下:“叶郎,你,你可以不要我。但孩子是你的亲骨肉,你不能抛弃她。我会走,走得远远的,你留下孩子好不好?”她摸着女童秀发:“她,她很乖的,跟真正的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当年她被那道士挖去眼睛,实在不能再继续随我流浪。你把她接回家,随便找个人照顾她,让她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就行。好不好?好不好?”

叶徐厌烦情绪更甚,他一挥手,将银锭直接砸到女人脸上:“我再说一句,拿着钱立刻消失在我眼前。若是再让我看见你和这,这孽畜,我定不饶你!”说完,他直接转身回轿,任由女人瘫坐在地上嘤嘤哭泣。

轿子摇摇晃晃离开后,女人也带着盲眼女童往城门方向走。这时,旁边屋檐之上,渐渐露出两个身形。奚新雨面无表情——

她并不惊讶,这情形本就在她预料之中。

下一刻,她低头去看奚小瑾,发现自家崽子也没什么情绪反应,只是脸色比平常要稍显阴沉。

顿了顿,奚新雨问道:“看到了吗?”

奚小瑾眼盲心却不盲:“他不想要小瑾呢。姑姑……”她抬头,把小脸对着奚新雨:“为什么小瑾的父亲,跟大勇哥他们的父亲不一样?”

奚新雨思索良久,回答道:“人与人之间本就有区别。”她叹口气:“有的人天性自私恶毒,为了达到目的,他们可以利用任何东西,也可以毁灭任何东西。”

奚小瑾沉默片刻:“所以只是选择不同,对吗?”

“不。”奚新雨摇头,“他有罪!他凭什么断绝你的生路?再说了,有些东西,本就该凌驾于利益之上。”

奚小瑾似懂非懂点了一下头。

奚新雨正要说话,却发现下面又有动静——

方才给叶徐抬轿的四个轿夫,居然换了身夜行衣,沿路折返回来。

下一刻,画面一转,四个轿夫在城外找到离开不久的女人和盲眼女童。他们无视对方哀求,残忍将两人就地杀害。女人临死前拼命挣扎,为首的轿夫丝毫没有动容:“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德行,居然还敢找上门来?呵,你们这两个祸害,实在留不得!新雨,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自己没本事,还要杵在路中间当我叶家的拦路石。”

母女俩很快死透,四人将她们草草掩埋。奚新雨和奚小瑾在一旁,分明看到为首那轿夫揭开蒙面透气的时候,露出的是属于叶徐的脸。之后,四人回到叶府复命,叶徐分别给了四人一笔丰厚封口费。

等四人离开,叶徐往椅背一躺,这才安心舒口气。

在他身后,红鸾帐中有女子娇//吟,唤他上/床,叶徐一边宽衣解带一边上前,脸上露出邪笑。

奚新雨问:“如何?”

奚小瑾歪着头:“他想杀了小瑾。”

奚新雨淡淡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