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兴额上冒出冷汗:“那……为何只抓获十名倭寇?”

阿初冷哼:“这十名倭寇都是通缉榜上画着的头目,我们倒是想多带一些回来,就怕州牧大人不认账。”

牛兴擦擦额角:“这,这是什么意思?本官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他急着回去思考新对策,便向齐念道:“既如此,十三皇子,请把涿州海图还予下官,下官需要将这份重要图纸藏起来。”

齐念终于开口,反问:“牛大人没有其他疑问了吗?”

牛兴还未察觉到不对劲:“这……没,没有了。”

齐念便笑道:“那正好。我倒是有几桩事情,想跟牛大人确认一下。”齐念拿出海图:“据我出海亲眼所见,这份海图上所有标注均为错误。我想问问牛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牛兴一惊:“这,这怎么可能?”他赔着笑:“要不十三皇子先将海图还给下官,下官即刻回去找人查验一番?”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惊恐道:“此前随同您一起出海的廖大人,这,他们难道没有同您解释吗?廖大人……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齐念道:“我已经以谋逆之罪,将他们逮捕。”

牛兴:“……谋,谋逆?他们什么时候犯下的罪?本官怎么不知道?”

齐念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牛大人,不要急。”他的语气十分温和,与说出口的字句完全是两个极端:“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牛兴头脑发懵,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齐念将剿寇一事的进度略作润色,传递到宫中。另一边,他开始着手处理起涿州官员。有手上铁板钉钉的证据,很快,以牛兴为首的一批官员被他一一揪出治罪。但这还不算完,涿州官员还牵扯出一条上线,直指向某些地位权势更大的京官。齐念步步紧逼,压着牛兴一众上京,要彻查此事。

事情很快发展到连齐晟都无法控制的地步。这段时间,他专心处理葛家案件。五皇子被天子逐出京城前往鸟不拉屎的封地等死,他想要将原本投靠葛家的各个势力吸纳进自己麾下。这种事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可偏偏齐念回来得太快,葛家势力他刚吞下十之三四,最重要的几方势力刚有点接洽眉目,就传出齐念要回来纠察涿州案件的消息。

原本有意向的几方势力闻声,立刻又缩回去。

齐晟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咽下这口气:“牛兴这个蠢货!”转天,他直接前往御书房,想利用齐念还未回来这段时间,先在天子面前做好心理工作。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计划也行不通。

最近齐念那头的消息频频传来,齐磊想起与奚新雨的赌约,已经派遣心腹前往涿州实地调查。虽然现在最后结果还没有出来,但从心腹陆续传回的消息看,齐磊知道——至少齐念在剿寇一事上立下的功劳是实打实,通缉榜上倭寇头目全部落马,功绩可谓惊人。而齐念纠察涿州官员一事虽然有些逾越,但他所作所为光明磊落,基本没有值得诟病的地方。

先前涿州官员弹劾他的信息,根本不能取信。

既如此,他就得依照赌约,彻查涿州官员与其背后操纵者。

面对齐晟话里话外贬低齐念的口气,齐磊皱起眉头:“你弟弟还未回来,莫要再说这种话。”

齐晟一愣,随即赔笑道:“儿,儿臣也是担心他这么一搞,整个涿州没有大官坐镇,恐怕要乱起来。”

齐磊不以为意:“海寇之事已经平息,涿州怎么可能乱?再说,他抓的都是朝廷蛀虫,当论功行赏才是。”说着,他看向齐晟:“……海寇一事你布局已久,此前可曾察觉涿州官员贪污谋逆的迹象?”

齐晟心下一惊。他当然不可能自爆,只得悻悻回道:“未,未曾,儿臣未曾察觉。所以儿臣在想,齐念给涿州官员定罪一事,是不是存在诸多疑点?父皇,请将此事交给儿臣……”

齐磊皱起眉,打断他:“你啊……哎。”他的失望几乎写在脸上:“你从来就是这个大包大揽的性子,但从来没有认真做好过一件事。此次涿州案件,齐念既然已经出手调查,你就不要再插手,好好办完你如今手头上的事务吧。”

齐晟无奈,但也只能咬牙应下:“是……是,儿臣遵旨。”

又过了半个月,齐念重返京城。

他回来当天,刚进宫面过圣,赏赐便如流水般赐下。与此同时,在后宫的宛嫔和奚新雨也连带着被想起——宛嫔被归还妃位,再次成为宛妃,而奚新雨则连跳数级,成为奚昭仪。有传言说,等齐念调查完涿州一事后,天子还另有赏赐,届时,身为齐念生母的奚新雨有可能直接成为四妃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