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庆暗暗翻个白眼。

奚新雨能再活几天都未可知,居然还有心思担心冷宫里的人?他冷哼一声,回道:“才人哪里的话?这冷宫的吃食,奴才一直都是按照规矩办……”

并不是福庆装神弄鬼故意把话说一半,而是听出他意思之后,奚新雨便收紧搭在他肩上的手掌。

那五指似钢钉,要穿透骨血般狠狠扎进他肩膀。但偏偏,也不知道其中哪根手指按到关窍,福庆分明巨痛无比,额角冷汗直冒,喉咙中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奚新雨神态自若:“我不是在与你说笑。”

福庆浑身颤抖,又说不出来话,只能用尽全力点头,示意自己明了。

奚新雨见状,这才放开手。

耽搁这么一会儿功夫,齐念已经回来。侍卫们确认无误,便宣布启程。福庆强忍着痛,在原地站了许久才缓过劲。他尝试着动动肩膀,又是一股钻心疼痛。

队伍已经走远,夏末的热气中,他看着车马的背影,在三伏天里打了个寒颤。

初始,路途还算顺利。

奚新雨以受了杖刑为由,成天呆在马车内,起居一应由齐念服侍。侍卫队长知道她挨了五十杖,日日惦记她的死讯,怕不能及时发现,尸体烂在车内要发臭。

等过了几天,依旧能时不时看到她的身影,队长心中狐疑便转到其他方向。

但他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一个冷宫才人受完五十杖死不死,与他没有太大干系。他只负责把人送到鹿鸣寺。

只是如今奚新雨和齐念算是两颗弃子,皇宫内派出来护送他们的侍卫也是末等。这些人压根就没发现,几名训练有素的杀手正在朝他们这一行逼近。

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是奚新雨。

这天傍晚,他们行至一处山林,找不到住宿驿站,只能就地休息。侍卫们找好地方后,燃起篝火,开始准备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