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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旭果真站在不远的树后向她方向望去,发白的五指不禁紧掐住树皮,似要将胸膛的不满与莫名的情绪通通嵌入进去,力度之大似要生生把树折断。

可他收住了力度,也没有上前的动作,只是浅浅地望着日光下那一袭淡白色仙服。

凌旭未发出一丝声音,江月初怀疑,难不成她的猜想是错的?凌旭真的是被她吓跑了?而不是上明弈也不是被气跑的?

江月初打定主意,拿起盲杖就往外走。要耐性子是吧,她就不信了!看谁能熬得过谁!

江月初毫不忌惮便走出了木屋,而且是越走越远。

此地密林围绕,依山傍水,不得不说,确实一处归隐修法的好地方,不过美中不中的是,这地方太过清冷了,凉风徐徐而来,从她衣襟灌入,江月初身子徒然一冷。

但她此时也顾不得清冷不清冷,只一味像个无头苍蝇一般,盲人怎么做她就怎么做,盲人一个人走在幽深的山林里会有什么反应,她就有什么反应,完全抛开了自己也是个有灵力在身的修仙之人,将盲人无措与紧张表现得淋漓尽致。

江月初毫无方向地走了许久,她面上虽是忧虑之色,可双耳倒是时时刻刻听着四面八方,只是走了这么久,别说脚步声,就连虫飞鸟叫的嘶嗦都没听到一个,整个密林安静的诡异。

江月初不禁有些害怕,她虽有灵力在身,可她现在双眼看不见,若是凌旭真的没有跟上来,也就是说,他真的不是上明弈?那她现在岂不是很危险?要是再遇上剥皮妖和蜘蛛精怎么办。

江月初抬步向前走着,忍不住唤了一声,“凌旭哥哥?”

第226章 与他斗智斗勇2

静谧幽林凉风徐徐,遮天蔽日的绿叶将灿烂的暖阳层层覆盖,剩得几缕斜阳透过叶尖落下,照映在地上有着稀零的几分斑驳。

走着走着,她视线忽的开阔起来,并非她双眼复明,而是她双眸从阴暗的绿荫斑驳中忽的转到了刺目的日光。

强忍着日光照进双目的不适,眼帘之下,绿色淡去,转而是一处平坦的浅白,江月初心下一愣,眼前看似是一处河流。

听得出来,水流平静,并没有急湍的水浪翻腾的声音,河面上几乎静得跟死水一样,要不是她眼睛模糊地看见那是一处平坦的浅白,放个真瞎的人在这儿,早就走过去掩没影了。

她步子并没有停下来,继续佯装无事地向前走着。

边走边喊,“凌旭哥哥?”

看来她非要下水一趟了,上明弈若在附近,他定会

也不知为何这么相信他,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上明弈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他是个淫贼!可心中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想起他的好。

他明知自己在刁难他要他去找不是这个时节的水果,他答应了;他明知道她要他在下人与弟子面前难堪,要他为她斟茶递水,他毫不顾忌也不避讳地在慕夕慕阳面前,给她斟水了;他明知道桂圆殿这样的名字是个恶俗的笑话,她任性的撂下一句,不换就不住了,他果然去换了

他这么厉害,不可能不知道江月初讨好他就是为了离开玉龙宫,更不可能不知道江月初的千方百计刁难也是为了离开玉龙宫,有没有可能他早就知道她并没有恢复记忆,只是假装恢复记忆去骗他?

可他依旧傻傻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他甘愿这么傻,傻到不愿去知道?

正想着,一时失神,当回过神来她脚底一滑,江月初来不及做出反应,已经无力地摔坐在小坡上。

倒是摔习惯了,即便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江月初也没有吃疼地叫出声来,只是稍微惊讶地微开双唇。手里的盲杖咕噜几声不知被滚到哪里去了。

与此同时,她心头一颤,因为正在不远处的方向,有人脚步踏出来又伸了回去,途中不经意踩到地上的枯叶,吱吱发出一声细响。

声音极小,要是普通人当然听不到,可江月初偏又是个修仙之人,要比普通人耳聪目明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伶俐一些,再加上双目失明,耳朵变得更敏锐了。

她断定,那人正是凌旭!

果然是跟着过来的,倒是忘了他也是个修法术的,要不想被她听到他跟着,方法多得是。方才那一脚应当是被什么刺激了一下本能的踩踏,后却被理智叫唤回去一般。

江月初摩挲地跪在地上要找盲杖,一边动作,一边在想,不管凌旭是不是上明弈,有一点她是确定的,那就是凌旭一直都是跟着她的,要做出这样的举动,那便说明凌旭终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屋的。

两种可能,第一,凌旭就是上明弈,他恼羞成怒愤愤离去,而后又不可能独留江月初一个人在屋里,未免她走了或是她做什么却因为看不见误伤自己,于是一直监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