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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这厢多拿了,别处必然要省,省在哪里?省在边关修墙筑堡,省在河淮动用河工,这些动辄填进数万百姓生计的工程可以省,但天子的花用却一点也省不得。

就算如此,天子仍不愿削亲王就藩的费用,新推的《宗藩条例》,藩王们派人哭上两声,宫中就态度暧昧,将锅甩给了内阁及礼部。

皇室为宗室之首,却事事不肯谨省自身,着实令臣子们心寒。

内阁中,申时行也在向张居正汇报:“免去山东解送进京一十一万九千五百一十四两五钱,这是万历元年、二年的数目,隆庆二年至万历元年岁支存留麦米,也依巡抚赵贤之请尽行蠲免。”

“除此之外,延绥、蓟州、密云、昌平共发军饷计四十八万两。”

张、申两位阁老一细算,新的宗禄规定省下的银子恰好够发四地的军饷,减免山东的解送银也大约是出自此中。

可天子内库又拨了金花银,花了这般大力气削藩省下的银子又不够花了。

张居正与申时行不管为官风评如何,两人都是正统的读书人出身,以君父为天,自然不会多说天子的错处,何况两人入官场时便遇上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嘉靖皇帝,当今天子虽常将金花银揽至内库,可相比嘉靖皇帝,功底还是十分不足。

“此事该给右宗伯记上一功。”申时行道。

“汝默你不该太偏袒他,宗藩本就是礼部该管之事。”张居正捻须道,“此事也

该子愚来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