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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种做法就像记账。

平日里若不记账,银子花出去了也不觉得如何,一旦记起账来,才发现开支早已超出了数倍。

宗藩的花销天子及百官都知道多,但唯有将省出的银子用在其他事务上,众人恐怕才会明白,仅负担宗藩生活的银子,就能为朝廷办成多少事、打多少仗、救活多少百姓。

不过被如此参劾,柳贺的日子也称不上好过,他喝了一壶闷酒,感慨道:“我为官这几年,细细一想,还是在翰林院中修史的日子最为自在。”

“我与泽远感受相同。”王家屏叹了口气,“如今是一日比一日忙,我已有几年未归乡了。”

王家屏在翰林院中也颇受器重,他是山西人,张四维的老乡,在历史上,他也是隆庆二年进士中第一个入阁的,时间甚至早于王锡爵。

不过王家屏为人淳善稳重,和张四维完全不同。

柳贺道:“不过若能办成一两桩事,也不辜负我来这一遭。”

“泽远你便是这样打不倒的性子。”

换了旁人,若像柳贺这般遭到弹劾,只怕自辩疏都上了数封,胆子小些的恐怕一边口称“惶恐”一边收拾包袱回老家了。

几人正是担忧柳贺心情才邀他喝酒的。

结果到了酒席上,柳贺眉间不见丝毫郁色,风范与往日并无不同,几人才稍稍安下心来。

“我就知泽远你不会如何。”于慎

行道,“忠伯兄却心忧不已。”

王家屏呵呵一笑:“我性子就不如泽远,所以才以己度人。”

柳贺道:“《宗藩条例》施行前,我便料到会有今日之事,此前我也和恩师说过,若奉国中尉、辅国中尉等退了俸禄,今后生活又当如何?还有沈藩的这桩事例也值得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