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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中行此次并未上疏,因而他仍在翰林院待着,不过他欲上疏之事并非隐秘,以张居正的脾气,就算不给他一个教训,恐怕也要将吴中行扔得远远的。

柳贺和张居正的信中也提及了吴中行,替吴中行与赵用贤说了好话——总而言之,张居正不喜欢的门生也不止这俩,就让这俩人安安静静待着吧。

“有赖泽远在此事上出力。”吴中行闷了一口酒,“就算不能劝动恩师,也需让恩师知晓,这世间有可为之事,也有不可为之事。”

“子道你常说我性子急躁,你性子比我还要急。”唐鹤征举杯与吴中行同饮,“此事之前,我已劝过你几回,你却不肯听。”

同样是张居正的门生,唐鹤征却并不受张居正的器重,其中也有他父亲唐顺之的缘故,唐顺之所处的嘉靖末可谓风雨飘摇,严嵩当政,朝局混乱,严嵩之猖狂比之今日之张居正更胜数倍。

而唐顺之之所以被起复,是仰赖严嵩党羽赵文华的力荐,但唐顺之的声名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便是唐顺之这样的能臣,想达成目的也不得不暂时抛下节操,官场并非一个非黑即白的地方,官员想要成事,不得不仰仗多方相助。

张居正走的不是仰仗旁人相助的路线,他走的是让自己成为绝对权威的路线。

“但元卿兄,若是再来一回,我仍会这么选。”吴中行苦笑道,“泽远常与我说,恩师如今变法有多不易,只是变法有变法的规矩,纲常人伦也非轻易可破。”

柳贺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张居正搞清丈田亩,搞一条鞭法,这本已得罪了一大官员权贵,夺情这事一出,他将剩下的那批人又得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