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页

“在下是通济社学的学童,父亲曾是县学生员。”

在这大明朝,相公是秀才的称呼,举人则称老爷,最早时,相公是宰相尊称,此后普通官吏和读书人都可称相公,慢慢地,相公也成为妻子对丈夫的称呼,因而有人直言,男子刁钻,他再普通不过一人,偏偏享受和宰相一样的待遇。

就像先生这个称呼是否该用来形容女性一般,行业内的顶尖女性才能被尊称为先生,而随便一位普通男性就可被称为先生,很显然,这也是待遇的不同。

景相公问清了柳贺的身份,知晓他是柳信之子,语气也和缓了些。

他同是丹徒县学的生员,不过与柳信出身农家不同,景相公是官宦人家出身,有远亲在京中做官,近几日他那远亲归家探亲,带了几本时文集,他不能开口去要,只能借,可再过几日那位远亲就要返京,他想将时文集抄一遍也来不及。

“不是不可,只是这书不能有一丝错漏,你的字也须得清晰可辨才行。”

“愿一试。”

练了几个月的字,柳贺可以说是下了苦功,此刻恰好有纸笔,他毫不犹豫地写下一行诗句,虽不是多么秀逸俊美,可笔力刚劲,倒是比景相公想象中更好一些。”

“七日之期,你可能抄完?”

“尽力为之。”

这本时文集约有两百页,每页一百字,景相公给柳贺开出了一千文的酬金,这个费用给得着实不算高,毕竟眼下纸笔贵,一千文也仅够买千张竹纸罢了,但若是吃饭,在猪肉一斤不到十文的年代,一千文足够他吃肉吃到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