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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就像一艘即将倾覆的船,柳信虽然考中了秀才,可柳家的家境在这下河村只能算是殷实,还算不上富庶,柳信这些年读书备考、去应天府奔考乡试,加上后来生病,原先的家底已经被花得七七八八,他的独子柳贺也并非读书科举的料子,若是柳信还在,运气好考中举人的话,倒是和楚家相匹配,可眼下,楚家早已是柳家高攀不起的范畴。

……

柳贺慢悠悠回了家,门刚刚一响,里屋就响起一阵轻咳:“贺哥儿你又去河边了?”

“娘,您醒了?今日可喝了药?”

“咳咳,喝了。”

柳贺一进门,满屋的药味直冲他的鼻子,柳家先经历了柳信生病离世,之后是他娘生病,中间他又病了一小段,屋子里的木头柱子都像被药浸过似的,加上屋子光线偏暗,哪怕是上午都不见多少日光透进来。

“你刚刚病好,少在外头吹风。”

“外面不冷,我穿得厚,暖着呢。”柳贺扶着他娘的手,“娘,外面日光不错,我带您出去走走。”

柳贺不乐意在家呆着,他觉得屋子里有些阴冷,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久了,人就算没病恐怕也要闷出病来,他不仅自己出去溜达,天气晴好的时候,他也非得搀着她妈出门。

纪娘子年纪不大,今年也不过三十出头而已,只是她一贯性格温柔,与柳信又是夫妻恩爱,柳信离开后她没了主心骨,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加上村里又有风言风语,有人说她前半辈子运道太好,把后半辈子的福分都耗尽了。

纪娘子自己倒是无碍,可看着贺哥儿那张肖似相公的脸,她心中倒是生出无限惆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