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天在韶觉寺的事,心潮又涌动了下,“我们都只认定彼此了。”

孙少永稍稍宽慰,“喔……”

隔了会儿,他朝一旁嗷嗷炫肉的人瞅了眼,还是有点挂心:唉呀。

另一头,养心殿中。

李无廷翻看着记录尧津山匪户籍底细的纸页,拾一跪在御前回禀:

“启禀匪…陛下!”

“我等初入寨落,众匪剑拔弩张。随后宁大人与那匪首相谈片语,突然激动互唤,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

李无廷翻页的手顿了下,抬眼。

拾一洋洋洒洒的话头一止,埋头继续:

“两人遂屏退众人,私谈两刻时间。”

“再出时,那匪首欣然随行,并与宁大人同乘马车,吃了宁大人的小糕点!”

李无廷薄唇微抿,“嗯,他们乃故交。”

拾一磕头,“是,此事属实!”

“属实?你又是如何得知。”

“卑职听闻府中管事所言:陛下登基大典当晚,宁大人自梦醒间曾唤其名迷迷糊糊,叫‘尔康’为他点灯着衣。”

“……”

话落,跟前陡然沉寂了好半晌。

一旁德全听得一瞬冒汗!慌忙看向跟前的帝王。

李无廷没说话,只是望向殿外渐沉的天色,指尖点了一下。

片刻,又难耐地点了一下。

一顿烤肉炫了大半晚。

他乡遇故知,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呱唧呱唧了好久才各自回房洗漱。

宁如深今晚小酌了几杯,脸颊微热。

熄了灯烛后便上床准备入睡。

月色清明,一室安静。床帷轻轻拂动着,他刚松了衣襟闭上眼,忽然听置物架后传来熟悉的两声:咚咚。

宁如深倏地睁眼,心头一动:

……李无廷?

自从有了暗门之后,他榻上时时盘龙。

大概是出于刻在骨子里的君子涵养,加上避免撞见旁人,李无廷来时总会习惯性地先敲一敲门。

就像在说:朕要进来了?

宁如深便立马起身,将架上沙漏一倒。

哐,跟前的置物架缓缓打开,露出后方那道挺拔颀长的身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