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上了绳子,宁如深又上下打量自己一番,“你再帮我把这身衣裳撕开,撕成一条条的,弄得内个一点。”

拾一实在不知道“内个”是哪个。

但他自诩五好青年,断然做不出这种事,干脆给人解了绳子,“要不,大人自己撕。”

宁如深就自食其力地把衣裳撕开了。

他撕破衣服又让拾一把自己重新绑上,然后靠着柴堆坐了下来,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左右估摸着没什么要做的了,便对拾一道,“你走吧。”

说完闭上眼,头一歪。

拾一,“…………”

拾一转身要走,面前的人突然又刷地睁眼。

宁如深看向他,叮嘱道,“对了,你知道该怎么跟陛…你们匪首描述吧?”

以李无廷的才智,应该能懂自己的用意。

拾一将眼前的场景细细收入眼底,点了点头。

宁如深放下心来,再次闭上眼,头一歪。

门扇轻微一动,屋中眨眼没了人影。

御花园中,一树玉梨开得繁盛。

李无廷端坐在梨树之下,身姿雍容清贵。轩王李应棠则坐在他对面,别致地捏了把折扇。

德全在旁边伺候着两位爷用茶。

李无廷端起茶盏,“皇兄受封这么久,该去封地了。”

李应棠一派风流懒散,“不去。封地有宫里这么好的贡茶吗?”

“离京的时候拉两车走。你堂堂一个王爷赖在宫中不去封地,朝臣该怎么说。”

“本王管他们的。”李应棠嗤了声。

看李无廷目光直落在自己身上,他顿了顿,转而苦笑,“……崔家还没有解决,你要让我出京逍遥,只留你和母妃两人在京中?”

李无廷端茶的手定了一瞬。

他想起了李应棠的生母,淑太妃。

娴妃薨后,淑妃将他和年仅两岁的胞弟养在膝下;又在先帝驾崩后闭了宫门,青灯古佛。

早年那场腥风血雨的皇位之争恍如旧梦。

半晌,李无廷起身望向垂落跟前的梨枝。

簌白的一簇似娇弱地绽在枝头,沁香满腹,“朕会照看好母妃,崔家的事很快就能解决。”

李应棠闻言微愣,“你该不会是……”

李无廷没说话。

李应棠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凝重道,“你有几分把握?别忘了崔家那老贼还仗着有先帝口谕……”

话到一半,却看一道黑影落到两人跟前。

是天子直属的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