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蓁蓁用力过猛,整只右手连同腕部到小臂,都开始发麻发抖。
朦胧的视野中,她看见他的左耳流血了,沿着苍白的耳垂淌过下颌线,在颈间凝成殷红的红痕,最后没入了衣领。
“疼吗?”阿淼回正脸庞,视线落在她的右手,柔声说:“你可以用工具,我就在这里,不躲的。”
钱蓁蓁气笑了。
她咬紧嘴唇,擦掉泪眼,取出了空间仓库里的桃枝。
那是第一次约会的时候,阿淼摘给她的,上面的花早就落尽了,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她握在手里抽他,没几下,保存了三年的桃枝发出咔啦声响,断裂成了两半。
她扔掉剩余的短茬,不顾掌心的划伤,又拿出他给她绞水的干发巾、做给她戴着玩的花环;他们一起看过的地理杂志、玩过的游戏卡带;他离开时擦净的凉枕,睡过的她房里的凉席;还有她教他弄的东西——没吃完的半罐葱油、制作失败口感不佳的水果饼、炒得太咸的鱼皮花生……全部劈头盖脸摔了过去。
“你明明恢复了记忆,却不肯告诉我,你明明知道自己不是霍祈安,却还要跟着伦韦笙走!”
“你凭什么瞒着我,凭什么离开我?你的良心去哪儿了,你把我当什么?!”
阿淼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她发泄心中的郁愤,脸上被东西摔砸得青肿,皮肤也破口流血了。
听到她的哽咽质问,那双灰金色的眼睛开始发红,渐渐浮现出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