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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廷衍望着崔家满门祖宗的牌位:“哪一样?”

“官家,他准不准你替崔三接兵,叫你出京呢?”

崔廷衍埋在烛光中的面色沉到底。

半分难动。

“他别无选择。”

“世子,”李宴笑了,“或许,他有更好的选择。一个从来饱读诗书的文人之首,和一个掌管十万禁军的马上将军,你说,两相选择,他觉得谁会更合适?”

崔廷衍摇头:“莫要说笑了,十万禁军,是你依仗,莫要为了我崔家,失去先帝留给你的最后这点恩旨。”

“先帝留给我十万禁军,是要我保他!不是要他杀我!我偏不信,没了这十万禁军,你我皆退出了朝野十里之外,他还要为难你崔家,崔廷衍,你敢不敢与我赌这一回?”

“我不与你赌。朝野之事,从不涉及赌局,没有全定的把握,夫人,我不会叫你冒险。

“那我就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崔廷衍默了。

李宴何尝不知晓官家命崔家掌兵,只是为了逼迫她放下十万禁军之权。

她从不惧天子之怒,只这一回,她妥协至此,不是怕了他官家,而是为了崔世子。

她的夫君,她的爱人,她怎能看着他这样孱弱的身子上战场,遂以,出兵剿匪,这事她当一人承担。

李宴要做的事,崔廷衍拦不得,这本就是官家本意,崔廷衍到这一步终于看明白。

官家,他当真是忌惮他崔家,和永安郡主手上的兵权。

李宴将禁军之权交还给了官家,领西山两万兵马出南。

出兵这日,李宴偏要做得满城皆知,她特意打造了一口棺木,欲扶棺出征。

满朝文武皆证,李宴,她之衷心,天地可表。

只这一幕,生生刺痛了崔廷衍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