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年幼,是我这个做夫子的没教好,他尚不知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置办一个寿王无碍,这天下的藩王若生出不臣之心,倘有一日,不是你区区十万禁军能阻得住的,他到底,还是急性。”
他现下都不再说官家何以变化如斯的话,却将责任都推到自己头上。
只朝野之上,盘根错节的道理,他看得明白,当今的天子,他却怎么样也看不明白。
李宴摸住他覆在她耳上的手。
“夫君放心,若真有一日,十万禁军保朝廷,区区一个你,我来保。”
崔廷衍生出不快之意,不许她说这种不着调的话。
“夫人,慎言。”
李宴被管的很紧,然他在朝上的决策,她根本不能撼动他本分。
遂以这月中旬,他便因力保寿王离京,官家与他在崇政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怒峙,被逼得只能放寿王归藩,因而,也落得个在大殿之上忤逆官家之意的名头,被革了职,两个月不能入朝,至此闲赋在家。
然寿王虽离京,官家却留寿王正妃和侧妃在京,说是等候胎儿落地才归南也不迟,两人便就这般留在京都为了人质。
闲赋后,却也没有见国公府的世子停住脚,整日不是与宣家公子小聚,就是在西山接待来京的贡院书生,诸如此,李宴又是很久没见世子归家。
到月底,世子好像才真的闲下来。
只才回府,李宴便听崔四来报,世子爷和老太君吵起来了,这回吵得很凶,大长公主闹着要进宫。
李宴问崔廷澈:“为什么事吵?”
“还不是为了革职的事,老太君说,官家能登位,全仰仗我们崔家,他却革了二哥哥的职位,师恩一场,他竟全忘了,现下,还要二哥去鄞州接任州牧,二嫂嫂,二哥此去,岂不是要和你分居两地?”
崔廷澈气性难减,这事事关他们崔家,连他这个只读书的,也觉出此事上的大不妥。
李宴才从西山回来,还不知道这事,看来崔廷衍果真一直在瞒她。
登时敛了面色,拳头微攥。
“世子爷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