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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海一役是何等的惨烈,三城只剩最后一城,曾礼死在俘军之下,老将伤亡无数,城中再无一人可用,李宴披盔甲,持城令,亲上城门,携一城老弱妇孺,坚守河海城,苦撑十八日之久,直到江南的援资霍恒恭亲送粮草押到。

后来。

柏甫慎只听说,那战的州牧屡获战功,捷报中并未提及李宴一名。

岑耳听的认真:“李宴被抢了功名?”

柏甫慎点头,“是我这个小师妹,她不重功名。”

“后来呢,李宴去了何处?”

柏甫慎便望向霍恒恭。

霍恒恭觉着这事已不像是一年前的事。

那日她说的话,坚韧不拔的面容,都在他面前一一回现。

“崔家援军赶至,河海首城被重新夺回,李宴说……”

她说。

师傅尸骨未寒,我怎能坐而待之,这杯酒罢,我欲提枪亲上战场,此去与君一别,却不知何日再见。若以一身报国,它日沙场风平,还请君将我一席白骨带回故土。

此生,是以许国,再难许君,不复相见。

李宴决然离去。

上了马,出了城门后,便再没回头。

当时往事,而今提起,念及那时心境,是何等怆然。

只这半句话,霍恒恭不欲再提。

岑耳心静了片刻,听来也有些激情荡然。

“那时援军的崔家,是世子的兄长吗。”

霍恒恭点头:“不止。还有俞平君的父亲,他是第一个赶至的。”

他大哥,还有他……父亲。

崔廷衍埋在心上的伤处,猛然一震。

他母亲多年来,为惦一人久居佛堂,从不入世,却不知那人身死时,他在关外的父兄,一路疾来驰援,他父亲,却比任何人都想那人活得更久些。

一年前,那人逝去,母亲身边的嬷嬷说,定是父亲救助不济,有心想要那人死,他才死的如此悲怆。

自此,岑氏把自己在院中锁的更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