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山洪,他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她,那个时候她发着高烧,浑身瑟瑟发抖。

他抱着她,在荒郊野岭中踩着污水往回走。

他还记得,那时候夜很黑,她无助地搂着自己的脖子,低声哀求自己。

她发烧意识不清,说了很多胡话,她求自己放下她,说她肯定活不成了,说她不想连累他,说她完全没有必要活在这个世上。

说她这辈子就是彻底的失败,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他用布条将她绑在背上,背着她往山外爬。

她完全丧失了求生意志,竟然用刀子割断了绳子,让自己摔下去。

他还记得那一刻的心悸感,像是被人挖了心一样,跌跌撞撞地扑下去把她捡起来,把她抱在怀里。

那一刻,她就是他的心。

没有了心,他也可以跟着一起死。

因为他任务的保密性,他跑去找她其实已经违反了规定,后来送她到了医院,并不敢在她面前露面,更不能解释什么,便匆忙归队了。

在那段时间,他思维一直很混乱,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对她的那些牵挂已经无法压抑地溢出,无处安放。

他需要一个罐子,能够把这浓烈的感情装下的罐子。

一直到那天,她去了陆家,却又离开了,和他险险错过,他知道了,心慌,忙去追。

只是并没有追到。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看到她已经上了车,瘦弱渺小,微低着头。

那一刻心脏狂跳,觉得整个世界爆炸了,只剩下挨挨挤挤人群中那个过于单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