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永乐年间烧制白瓷,是用高岭土进行粉碎淘洗,去掉里面的粗粒和各种杂质,这样才能把里面含铁量降到最低,又增加了铝的成分,烧造时用的釉料,也是特意用纯净的透明釉料,这样瓷器才能洁白无瑕。”

她继续道:“同时,还会特意把瓷胎做薄,薄到半脱胎状态,才能做出胎薄釉莹的白瓷美感,所谓光可照影,若隐若现,莹润梦幻,甜白如玉,所以才叫甜白釉。”

任院长颔首:“然后呢?”

初挽:“其实名瓷最难仿的不是形和款,而是神,有些白瓷,看似白,但是却少了神韵,少了莹润梦幻的甜白感,所以在正品面前,永远就那么欠了一些火候。”

任院长听着这话,明白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存着一些幻想,那现在幻想彻底破灭了,手头这个并不是正宗的甜白釉,这是假的。

旁边的苏玉杭却不太服气:“这个釉料,洁白如玉莹彻滑腻,是哪里不好,你如果说是假的,好歹说出点道理来,扯什么形神之说,未免形而上学了。”

初挽道:“任院长刚才也说了,永乐甜白釉是要把高岭土中的含铁量降到最低,但是,最低,并不是没有,既然有,那它的白也是有一个度的。永乐甜白釉并不是越白越好,太白了,过了那个度,那就叫超白了。”

她看向桌上的永乐大瓶:“眼下这个,就是有些超白了。”

任院长盯着那瓷,叹道:“等改天,我再去博物馆看看那件甜白釉吧。”

初挽看了一眼任院长:“任院长,你不需要去博物馆看。”

任院长:“嗯?”

初挽:“很巧,我这里就有一件,你可以过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