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你帮我挑一个?”

陆守俨却陡然伸手,带有一点惩罚式地、精准地捉住她的手指。

酥麻的感觉自指尖蔓延开来,初挽的心便乱了,她侧首仰起脸来看他。

暮色朦胧,僻静的胡同寂静无人,男人的指腹带着略显粗粝的茧,藏在缝合妥帖精致的西装袖口下,轻捏住她的手指后,又放开,捉住,之后再放开,手指萦绕间,似有若无地这么碰触着。

他就在她身边,肩膀几乎擦过她发丝的距离。

从初挽角度,可以看到路灯下薄薄的眼皮,明晰的下颌,以及挺拔的鼻梁骨,这些组合在一起,向她勾勒出彰显着疏远禁忌的线条。

这一切都无法和似有若无触碰她的手指联系在一起。

分明连风纪扣都系得那么一丝不苟,浑身上下打理得如此齐整,曾经站在水井边高高端起长辈架子义正言辞地教育她,谁能想到,有一天,在夜色和袖口的掩盖下,他会捉住她的手指,恋恋不舍地戏弄着,略糙的指尖肌肤擦过她的指,惊起她似有若无的酥麻感。

两个人的脚步都已经停下,暮色无声,彼此的呼吸是如此清楚可见。

陆守俨目视着前方的灯火,初挽则仰脸看着他。

他总是能在关键时候把情绪包裹得无懈可击,也只有轻抿起的薄唇,和挺括衣领掩映下轻轻滑动的喉结,才能让她捕捉到他一丝半毫的情绪。

而就在长久到仿佛几个世纪的沉默中,他终于开口:“挽挽?”

初挽从失神中醒来。

袖口轻动,手指收回间,却被追逐,于是那双手便紧握住了她的。

四根手指,被他拢在指间,看似不着力,她却丝毫挣脱不得。

初挽咬唇,看着前方的路。

有骑着自行车穿着蓝色中山装的人缓慢地经过路口,那自行车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陆守俨侧首,垂眼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