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野渡的位置很好,连着一个向内的小湖,是个天然泊船的港湾,停着七八条船。
夜色下,能看到船舱里有零星的船灯,看上去都是一些客船。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河边的风甚至有些冷。
有人看到竺年他们过来,也不点灯,踩着布满野草的小径过来,压低了粗嘎的嗓音满是兴奋:“有你小子的,这是逮着活的了?”
竺年“嗯”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道:“赶紧走。”
来人一听,心头一凛,不敢再说废话,就赶紧回身,往其中一条船上走:“走。”
这边的路比刚才靠人踩出来的小径要好得多,轮椅在上面推得飞快,不消片刻就到了船边。
有附近的船听到动静,探出头来看,被来人呵斥:“不该看的别看!”
那些客船就发出“笃”地一声,关上了窗门,连油灯都熄了。
来人往船上叫了一声:“搭个跳板来。”
船上发出一声抱怨。
竺年分辨不出是哪里口音,只知道自己没听过。
人踩着甲板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没一会儿,一块跳板从甲板放到岸上。
来人见状,就招呼竺年,准备和他一起合力,连人带轮椅搬到船上。
这时候船舱里又出来一个人,手上提着一盏气死风灯,小声笑道:“我给照着点,仔细别把人给摔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灯剧烈晃动了一下,照面就像是被一阵剧烈的妖风拍过来,整个人在船上就要摔个仰倒,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竺年扶着他的腰,把人轻轻放平在地上,身后是另外两个被解决的人。
气死风灯里的烛火刚才剧烈晃动了一下之后似乎是熄了,这会儿平静下来,又亮了起来。
蜡烛质量很不好,头上冒着黑烟,把外面的罩子也薰得黑黄,光线十分有限。
竺年就提着灯,往船舱里走,没掩饰自己的脚步声。
船里还有三个人,应该是在准备起航,完全没有防备,就被竺年击倒。
竺年这时候就看着这六个被他放倒的,想想回去还要穿过那一条蚊虫遍布的小径,就不太想动。
他低头摸了摸自己腰间尉迟兰做的驱蚊的香囊,再挠了挠胳膊上的一个蚊子包,感觉不是很好用。
他也不想在船上过夜,身上也不像以前那样惊蛰常备,连发个信号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