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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竺年倒是没亲自进宫里来,但是又派人给太后送了一个甜白瓷的浅缸,养了几条黑色红色的金鱼。

竺年其实这会儿还没听上戏,拉着尉迟兰试新车,还试图一个人玩,不带尉迟兰:“你游湖要赶不及了,我在家自己玩。”

尉迟兰文学素养高是真的,但要说他喜欢和文人墨客吟诗作对那一多半是演的,新车不比游湖有趣?

“还是派人去推了,我在家玩你……的车。”

兴奋搓的小手停下,竺年扭头去看这位暴露本性的蛮蛮少年。

保护(监视)的护卫随从们看不出新车有什么区别,式样确实和现在流行的有些不一样。但是让马车显得更漂亮的琉璃窗还没按上去,匠人还在装车呢,至于就这么不出门吗?

最后竺年还是和尉迟兰一起走路去了茶社。

茶社有单独的码头,拴了许多画舫。

画舫不算大,还好参与的人不多。

文人们对听戏一开始兴趣不大,纯粹是给尉迟兰面子,但还是有人酸了一句:“若非看在尉迟先生的面子,今日应该是带上冉友儿大家的。”

冉友儿是如今京城最著名的花魁,出身也算是不错,可惜在战争中门庭败落,又遇到不靠谱的家人,无奈沦落风尘。

尉迟兰凑在竺年耳边说了一句:“他请不来冉大家,就是酸一句。”

竺年就笑。有时候一群人瞧着天天在一起玩,关系好得很,背地里互相瞧不上的多得是。大学寝室四人间还能拉七个群,有什么稀奇。

竺年不常和尉迟兰他们一起玩。他玩的路数和这些人不对付,在这群文人中间名声也不太好。当着尉迟兰的面,他们不吭声,背后可没少说竺年的酸话。

现在竺年当面,发现竟是如此俊俏的一个少年郎,一下子看呆了的也不是一两个。

要说尉迟兰本身也是极好看,但他年纪渐长,身高更是少有人能企及,别人看他会下意识感觉到压迫感,而不是他长得有多好看。

竺年就不太一样。他要是不刻意端着,只会让人觉得好亲近,又爱笑,瞧着他就像瞧着个蜜糖罐子似的,会跟着忍不住笑起来。

尉迟兰就把身体往竺年面前挡一挡,冷冷淡淡地问了一句:“人都到齐了?”

众人回过神来,都自觉失礼,有几个却还是一边告罪,一边下意识往竺年那边看。

竺年倒是不在意,大大方方和众人算是认识了一番,等船撑了出去,在一湾荷花边泊好,才叫了两名梨园戏子上来。

两人这一出来,那精美的服装和头面,就让这群自视甚高的文人觉出不同来,纷纷端坐。

戏文比不得诗文深奥,但直白之中也有精妙之处。戏中的才子又很容易让他们自我代入,几句下来就让他们觉得是自己遇上不才貌双全的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