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考核制这种去世摇世家根本的制度，哪怕姜卓已经是皇帝里控制力比较强的一位，也未必能做成。

这次工部的事情爆发，说不定还能算是一件好事，能够让姜卓起一个头。

竺年一声叹息：“可惜明天就得回工地，不能留下来看戏。”

这次他把工部的“地窖”直接掀了盖子，想也知道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处理完的。

他的看戏言论被如实送到了姜卓面前，把这位大叔叔直接给气笑了：“臭小子，还看戏呢。”

陪着兄长连轴转的姜崇，直接就住在宫里：“您就该把他也给抓来干活！”

“朕倒是想。”姜卓叹息一声，可他们自家人闹出来的笑话，总不能让外人看个全场。自家的孩子做错了事，更不能让外人动手揍。

姜崇给自己兄长找了点面子：“他现在也忙。我瞧他一号码头那儿干得不错。”想了想还是说道，“工部那些人是真的不干人事。什么东西都没给，人都是竺年自己找来的。现在可好了，接下来沃水沿线得造多少个码头，全都得竺年亲自去吗？”

无论如何，一名质子都应该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若是跑出去了，那还叫质子吗？

沃水南接楚江。甚至都不用到楚江，只要到丹州、江州一带，那就是南王府的地盘了。

到时候竺年往南面一跑，他们还拿什么威胁南王府？坐等着竺瀚称帝吗？

要是工部不使绊子，无论是官员还是匠人，都跟着把一号码头做下来。接下来那些码头也好，配套的其它工程不都可以绕开竺年了吗？

一群只会算小账，目光短浅的家伙，怪不得连人家一个小孩儿都看不起。

姜卓刚拿起的笔，又放了下来：“你说朕要是……”

姜崇见他开了个头就陷入了沉思，也不催促。果然过了没多久，就见姜卓对他招了招手。

大太监会意地让开。

其余在御书房内的人，更是把头埋得更低，闭上耳朵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他们也不知道姜卓到底说了什么，大概也就一两句话的功夫，姜崇退回到自己位子上，还差点坐到地上，亏得旁边的人扶了一把才没出丑。

周围的人愈发好奇，却愈发把这份好奇心压到心底最深处。

竺年对宫里面的动作完全不关心，反正关心了也没用。他现在联系自己人都麻烦，更别说是把手伸到宫里头去了。

梨园精舍距离一号码头很近，他出门经常就是自己走路。

中午太阳太晒，他就戴了一顶竹篾的帽子慢吞吞走。

没过多久，身后就跟了一群一点儿都不怕晒的小孩儿，嘻嘻哈哈地往他身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