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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大人怎么说?”

“先生的意思是,檄文先不发,陈兵江州,恭候陛下归来。”焦大郎顿了顿,小声说道,“殿下和先生本也不准备打。”

老太君嗤笑一声:“什么不准备打。水军都没了,也得打得过去才行。我一个老婆子都看得明白的事情。”她叹了一口气,“算了,不说这个。你在殿下身边,老老实实照着殿下的吩咐办事就行,凡事别太出头,先看看陛下能不能回来,怎么回来再说。”

焦大郎闻言,喉咙一紧:“阿奶的意思陛下……”

“若是殿下上次果决一点,发檄文的时候直接称帝,那总归是姓宋的,还不一定是谁反。不过若是那时候称帝,殿下也站不住孝字。左右陛下落在南边,是死是活都是南边占便宜。”老太君想想也头疼,“你找人去南边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道听途说总不如亲眼所见。”

“孙儿明白。”

等焦大郎走了之后,老太君一个人坐了一会儿,一个四十来岁的仆妇过来给她添水,小声说道:“老太君,今日夙少爷带着客人来。”

老太太浅浅抿了一口水,略微顿了顿才想起来:“哦,五房那边的吧。”

“是。”

“前两天送琉璃杯的那个?”

“是。”

“他们现下呢?”

“走了。”仆妇说道,“也没东西留下。”

她说完,小心太了抬眼打量老太君的神色,却见老太君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由得腿一软直接“嗵”地一声跪了下去,“老太君,奴……”

老太君叹了口气:“你在我身边跟了时间也不短了。我知道人都要给自己找后路,可你找的这……罢了,你们是都觉得我这老太太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

她的客人见不见是她的事情,但是人家等了半天,她自己不知道,竟然没人来跟她说一声。

仆妇哪敢再听下去,只能嗵嗵磕头:“老太君,是奴错了!求老太君饶命!”

仆妇光洁的额头很快变得通红一片,几下之后,烛火下泛着银光的神色砖面上也出现点点红痕。

很快来了两个身形粗壮的仆妇,一人一边将已经半晕厥的仆妇拖了下去。

一名年纪稍轻的仆妇半跪在老太君身前。

老太君说道:“你去和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说一声,最近煞气重,到庵里去诵诵经,去去煞气,也保佑陛下平安归来。”两个当家媳妇争这点当家的权利,拿她当刀子使?

仆妇应声而去。

另一边,竺年并没有在京城久留,将礼物托焦夙转交给焦家老太君之后,就返回了京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