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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年压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见他抬手,脖子一缩:要挨揍!

等他的手腕被扣住,被拉着一路走回到湖边,还有些不可思议:“先生?”

“就在这儿吧。”他拉着竺年在岸边铺好的草席上坐下,“今天天气不错,稍微放松一下,一边钓鱼,一边谈谈。”

竺年忐忑不安地坐下,没忘记在自己屁股底下垫上一个织锦的软垫,看看尉迟兰眼底难掩的青黑,自行检讨了一下,觉得自己不应该和一个比他实际年龄还小的小朋友闹脾气,挨过去一点,低声认错:“我错了。”

胖狸奴把满满一桌的碗碟扫到地上,蹲在桌子上低头认错的样子,貌似诚恳。

尉迟兰心想:我早就看透了。

“哥哥~”

但,还是吃这一套。

他叹了口气,把“胖狸奴”抱在怀里,又不好像抱着真的狸奴那样不撒手,轻轻抱了一下就松开:“我也不是逼你。朝中已经在写讨南的檄文了,时间不多了。”

竺年身边没有自己人,消息难免滞后一些,听到之后,倒也不意外:“这个檄文多半是做做样子,暂时没法打。”

楚江天堑,不是随便说说。

光是渡河一项,就有极高的难度。两军对垒可不是小舢板能装个人过来就行。

人员、武器、辎重,以及客场作战最重要的补给线的保障,都需要通过楚江。

北地最重要的两支水军——江州水军和东萍水军,差不多是一死一残的状态。

反观南地,虽然主力部队被前置在西南边陲,但是最重要的水军却还是固守在楚江和沿海一线。东萍府是没守住,但是岩岛没事。等岩岛稳妥下来,完全可以随时去袭扰东萍府,乃至萍州沿海一带。

当然,缺乏步兵和骑兵的南地,短时间内也打不过去。

摆在面前最关键的还有一件事情——粮食生产。

这年头虽然也有农学方面的专家,其实很多地方官员都在这方面有着极高的专业能力,但是毕竟没有高产粮种,更没有化肥,粮食产量有限。

除了一些大地主能够“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之外,大部分的普通百姓一日两餐都还不太能做到保证有一顿干饭,吃点荤腥还得逢年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