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里不缺柴火。”依着山石搭建的庇护所非常窄小，木条架起的斜坡顶上，用一块黄褐色的油布罩起来。竺年正用麻绳扎起几根木头，尽量做成平整的床铺的形状。

庇护所内有一头一尾有两个火塘，已经烧了快一个时辰，内部已经十分干燥。

尉迟兰提溜着两个铁皮饭盒进来，里面装着宰杀干净的兔肉：“柴火够不够？我再去砍点？”他按照竺年的指示，拆了一包用牛皮纸包的菜干肉干，放在煮米饭的饭盒上，没一会儿食物的香气就飘散开来。

“够了。”竺年折腾完两张和船上的床差不多大小的床板，铺上背着的睡袋，用干草树皮什么的，在床头床尾的位置凑合着挡风，其它地方是顾不得了。

粗制滥造的庇护所通风好得不得了。等吃完饭，简单洗漱完，尉迟兰重新搬了几块石头进来，抵住门。

两人这才有时间就着火光对照地图。正事做完后，尉迟兰又盯着竺年背了一篇课文。

竺年本来还被四面漏进来的小风吹得心烦，很快就被课文搞得脑子都在四面漏风，睡熟前还觉得哇凉哇凉的。

实际上他睡得一头汗。亲卫营高配蚕丝睡袋，加上两个火塘的火力，尉迟兰晚上热醒了两次。

他觉得睡袋这个东西不错，北境虽然没有蚕丝，但是不缺羊皮，完全可以照样做一个，就是分量肯定要比蚕丝的重。

他问过竺年，竺年洗漱完还迷瞪了一会儿：“啊，可以啊，喜欢就做呗。交沱那边其实也很冷。”

尉迟兰第二次醒的时候，在饭盒里煮上了粥，同样撒了菜干和肉干，放了多多的水，现在洗漱完就可以直接热乎乎的吃起来。

竺年觉得自家先生简直秀外慧中，昨天刚教的清蒸，今天就能独立做饭了。

“交沱不是和漓州差不多南方吗？那儿还冷？”尉迟兰晚上放料的时候没注意，现在吃起来就能感觉到明显的区别。

“那边很多地方都是高山，山上积雪终年不化。夏天也很凉快，到冬天就甭提了。不过那边温汤多，洗澡很方便。这边山也挺高的，应该也能找到温汤。咱们建什么最好都避着点温汤。”他看尉迟兰问料包，随手打开几袋，“我没仔细看过，应该是有什么放什么。应该还有水果干和坚果的零食包，这次好像没来得及带上。”

整场战事起的太突然了。和真正的战争比起来，平时对付对付强盗，押运一下物资，简直和郊游没什么两样。

尉迟兰不知道多少次重新计算竺年的财力。

小王爷自己的用度肯定不用说，但是眼前这些东西，应该是亲卫营每一个人都有的。虽说这些都是日常用品，但是几百人的队伍，这么一套配置下来，得花费多少钱才行？

而且连不怎么上战场的竺年的亲卫营都有这样的配置，那么作为南王的竺瀚和南王妃的罗英，以及正面战场的其他南地将领身边的精兵们，是不是也都有？

在他自小生活的北境，听惯了繁华的京城，也听惯了茹毛饮血的南地，但真相就像是亲眼所见才能体会到的大海一样，什么文字描写都不行。

竺年把东西重新收拾好，看到尉迟兰的表情，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南地很多地方都很穷的。到处都是山，适合耕种的地很少，蛇虫又多又大。”

他比划了一下蟒蛇的大小，又比划了一些虫子的大小，都没能让尉迟兰动容，最后想了个南北都有的小动物：“我们那儿的老鼠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