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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年让小厮去拿了自己的一套旧衣。

旧衣一次都没穿过,已经小了,现在被摊开放在桌上,当做教具。

老裁缝家不愧是内行,一看就犹如醍醐灌顶,在征求了竺年的同意后,把旧衣留下,准备好好琢磨立体剪裁。反倒是量尺寸没花多久。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裁缝一家会吃住在府里,一直到把衣服做完。

竺年拉着尉迟兰出门,就跟拉了个壮丁一样,偏偏嘴巴还甜得不得了:“先生已经那么高了,没想到竟然又长高了那么多。明明我们分开才没几日,糕儿都没有您长得快呢。”

他说不喜欢别人叫他糕儿,实际上双标得很。面对亲近的人,他恨不得直接变成一块年糕,还是刚蒸熟软趴趴黏糊糊的那种。

又说道,“先生在家里也无聊,陪糕儿转转呗~”

尉迟兰从起床开始就板着的脸,被糕儿来糕儿去的,很快就松动了:“说得好听,还不是想让我帮忙干活?”

“嘿嘿嘿。”竺年装模作样不好意思了一下,一点都没掩饰自己的目的,“现在能用的人太少了。我也知道让先生帮忙做这些事情,是大材小用。”

然后十八岁的尉迟兰就被竺年安排做了县太爷。

东萍府名字里带一个府,但并不是府城,按照行政级别确实是个县城,只是规模要比一般的县城大很多。县衙修建得也比别处要大很多。墙壁房屋肉眼可见的用料扎实,比丹州府衙要强得多。

县衙和县尉还连在了一起,中间有一片不好说是演武场还是大花园的空地。

东萍府改姓,动的是军队,县衙没动。

县令姓周,按照规矩和家眷住在后衙,一直缩着脖子装不存在。现在看竺年来了,让干嘛就干嘛,让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无比乖巧。

连尉迟兰要查账,他都没有二话:“账目是账目,我这里还有一本私账。先生您瞧瞧。”

他的岁数起码是尉迟兰的两倍,但是一点都不敢托大,听竺年叫先生,也跟着这么叫。开玩笑,他来东萍府当县令,不就是为了钱嘛。只要命在,钱哪里不能赚?

东萍府虽然距离京城遥远,但是海运发达。尤其是近些年,各种奇珍异宝都通过东萍府源源不断输送到京城,普通人连见都不见过。一些红毛鬼也只是样子瞧着吓人罢了,也不真的吃人,哪有捞在手里的金银珠宝实在?

血红没有虫眼的珊瑚树,他没那胆子下手,但是漂亮的珊瑚珠子,他可搞了不少串。其它珍珠宝石也不老少。

他一边心头滴血,一边还要撑着笑脸,把自己的存货拿出来“孝敬”给尉迟兰,一边还热心指点:“我这点还是小意思,县尉那边更多。他在城里有个外室,都藏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