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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皇帝听得心头咯噔了一下,愀然变色,他知道阿颜忌讳这个,满眼紧张地望着她,“你都知道了?”虽是问,慌乱的语气中全是笃定,又追问道:“谁给你作了耳报神?是不是刚才来的徐昭媛?”

竟大有兴师问罪之意。

朱颜如坠寒潭般,浑身发冷,哪怕早已知道,也比不上这一刻狗皇帝亲口承认来得冲击力大,仿佛最后一击,砸得个粉身碎骨。

她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朱颜面若寒霜,冷冷道:“陛下,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去怪罪旁人,一出事,就迁怒旁人,你要是没做,别人想做耳报神,都没这个机会,既然做了,皇天后土,日月昭昭,瞒得一时,不能瞒得一世。”

“还是陛下希望我以后一直做个瞎子聋子,一直瞒着我,欺骗我,骗到不愿再费心骗我的那一日?”

“君子一诺千金,陛下八尺男儿,一国之君,说话不算数,连我一个女子都要哄骗,又或者,陛下如今这般费尽心思瞒我骗我,我还要对陛下感恩戴德?”

“朕没有这样想,阿颜,”

狗皇帝急忙分辩,在他心里,这事早就过去了,没想到会被朱颜突然翻出来,还生了这么大的气,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想安抚她,刚要伸手去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只好诚恳道:“阿颜,朕从未要瞒你骗你,只是不想你为此凭白生气。”

“这根本不算个事,那只是个宫人,影响不了我们之间的情分,朕这些年对你如何,朕把你放在心坎上,待你之情日月可鉴,你是妒性太大,才当作个事。”

朱颜听了,怒极反笑,她最不想谈的便是情分。

她一直知道,她和狗皇帝在这件事上,达不成一致,没想到,到如今,十余年光景,狗皇帝依旧认为是她妒性大,“是,我是妒性大,陛下明知我妒性大,会当成个事,陛下也曾应承过我,为什么还要宠幸别的女人?”

事到如今,狗皇帝倒也没想隐瞒,如实说道:“阿颜,朕那日是酒喝多了。”

“喝多了还有力气睡女人?陛下是真醉还是假醉,陛下确定不是酒壮怂人胆,起了色心,把持不住,天雷勾动地火……”

狗皇帝听得又惊又怒,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以至恼羞成怒大声打断,“放肆,你闭嘴。”

“不是不当一回事吗?怎么?被我揭露实情了,戳到隐痛了。”

“阿颜,朕为天子,身有天下,难道还得受你辖治,睡个女人的自由都没了,这十年间,朕只你一人,如今就为了一个宫人,你要跟朕白眉赤眼地闹,天下间的女子有你这么妒的吗?”

“谁辖治你了,我可不敢担这个虚名,陛下爱睡哪个女人就去睡,只求不要再来我这儿,我嫌弃,”朱颜怒怼了回去,又道:“陛下是皇帝,我也拦不住陛下来摇光殿,我主动给陛下腾地方,今日起去太平观出家。”

“行,你去,现在去。”

狗皇帝似被戳了气管子,气得怒火中烧,不管不顾,直接朝外大喊刑恩,“你立即送她出宫,去太平观,现在就送她走,朕还就不受这个气了。”